這呆脾性。要我說,該靈活的時候也可以靈活一些嘛,我要求又不高,就將顧悄口中的字書韻書,贈我一個全套……”
顧衝怒目而視,“我可不需你打什麼掩護,你參你趕緊參!慢走不送!”
我這上官下來,打一個秋風怎麼這麼難?汪銘不樂意了,“好你個顧衝,且看縣考那天,我怎麼給你家後生穿三寸金蓮!”
早春還有些料峭,尤其晚間寒氣升起之後。
送走舊友,顧衝爬上樓,被穿廊的冷風刺得一個激靈,只好又灰溜溜地將那排窗戶關上。
“你……當真下定了決心?”
老執塾不免想起多年前的慘案。
當年高宗病危,身為北平按察僉事的秦昀,無意中發現新任按察使徐喬與當時仍是幽王的神宗交往過密,耿直地他毫不留情參上一本,並將他查到的帝王暴病或乃中毒等線索一一呈上,可惜,屆時高宗已無力力挽狂瀾,只得壓下此事,傳位神宗。
這本密參,最終落入徐喬手中。
神宗即位後,徐喬捏著密摺要置秦昀與死地,得雲鶴保薦,勸服神宗忠君無錯、唯才是用,秦昀這才免過一劫,再升大理寺卿,專查高宗暴斃一事。
可小人報仇,十年不晚。
徐喬一直等到漳州之難事發,才先斬後奏,派人直接虐殺秦昀妻兒老小一門一十二人。等到秦昀聞訊找到妻兒,只見京郊地頭兒,萬畝金黃花田裡,濃煙散盡,殘肢滿地。
自此,秦昀只要聞到那股味兒,便如厲鬼扼喉。
可彼時徐喬正是帝王手中趁手的刀,秦昀動不得他,報復一般,他藏匿起中毒真相,心灰意懶辭官隱退,卻也因此,躲過了後來那場屠殺。
如今,神宗的報應果然到了。
他最看重的兒子,終是中了高宗一樣的奇毒。
錦衣衛自京中南下,順著秦昀當年查到的線索一路順藤摸瓜,終於找到東宮中毒的關鍵。順帶,北鎮撫司也帶下一道口諭,神宗令他官復原職,徹查毒源。
秦昀想,那徐家的報應,也快了。
他自嘲道,“朝光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臨死前還能得個機會,替枉死的冤魂討個說法,哪還需要猶豫?不過拼了這條老命罷了。”
顧衝暗恨自己年紀大了,果然婆媽,改口道,“得,當我沒問。或許這是個機會,你能借東宮一事,翻陳年舊案,議法平恕,獄以無冤,也不枉這麼多年的苦等。”
秦昀卻突然說起一件不相干的事,“你知道高宗的毒是怎麼下的,才叫人查無所查嗎?”
顧衝一愣,一張老臉難得露出疑惑神色,“你當年就已查出毒源?”
“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聲後,秦昀輕輕笑了。
窗牖遮住外頭的月光,他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印著夜的暗影,顯出十分的猙獰。
他緩緩說道,“是的,高宗的毒源,就在他那塊隨身的羊脂鏤空雕螭龍玉佩上。那玉長時間浸泡在特調的鳳仙花汁液中,早已吸滿毒性,貼身佩戴如同慢性服毒。”
“我馬不停蹄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