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顧珩緊皺許久的眉頭不知覺鬆懈下來。
“出來吧。”半晌,顧珩忽然開口說道。
不一會兒,船艙簾子應聲撩開,洩盡幾許明光,一人緩步走進來。
顧珩眉頭皺了皺,睜開眼,卻驀地臉色大變。
水綠長裙,墨黑長髮,鋪雪似的肌膚,瑪瑙般曜明的眼……
顧珩怔怔看了好一會兒,又閉上眼,而後再緩緩睜開,再看向她時,早已沒了先前的欣喜若狂,只剩下無限暗沉。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做夢……”他垂眸勾唇自嘲。
沒有注意到來人眼色一變。
“阿瑜放的助眠的香比之前的效果要好,今日入睡得比往日快了些。”他自言自語道,又朝她說,“阿柔,你過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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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共棲遲(1) 阿柔,我想抱你
桑柔依言走近幾步。
顧珩看著她:“今日你的眉眼比往常要清晰些,面色也好多了。”他唇角微微揚起,目光流出近乎痴戀的情愫。
“穆止……”桑柔開口。
“嗯?”
“阿瑜放的香不是助眠的,是軟筋化力的。島”
顧珩聞言眸色驟變,猛地一動,試圖站起來,卻發覺自己渾身酥軟,一點力氣使不出來,再抬頭看向桑柔的目光已變得灼炙。
“阿柔,真的是你!”他聲中微顫,“這不是夢……暇”
他想起什麼,耳後脖頸漲得通紅,說:“你讓阿瑜千里迢迢帶我來擎州,就是為了這樣見一面?你想見我,碧落黃泉,我何處不可去,何須弄得這麼麻煩?”
桑柔說:“也不是很麻煩,就是要搞定成持他們費了些力氣。”
顧珩聽著卻一點不惱火,眸光愈發柔和起來,也不去想她為何用這般曲折的方式見他。
只說:“阿柔,你再過來些。”
桑柔略有遲疑,但還是向他走去。
他看著她一步步走進,眼波流轉,體態輕盈,是外頭千頃湖光萬里山色一點都比不上的姿容。
她還活著,她如今在他眼前,這樣,便比什麼都好。
桑柔停在他一臂之外。
兩人久久對望,最後桑柔嘆了一口氣,說:“你過得這般不好,讓我如何安心離開?”
顧珩理所當然地回答:“那便不要離開。”
桑柔不說話。
顧珩問:“十三玦影是你的人?”
桑柔答:“嗯。”
“怪不得。”他輕輕地笑,將她處心積慮的安排看做往日兩人之間的親密打鬧般,“原來我還想,你背後到底有一股怎樣的力量,讓你可以毫無痕跡地來去自如,竟真是十三玦影。”
“十三玦影上一任侍主是姬科,姬科死後,將他們留給了我。”
“嗯。”他點頭,試圖抬起手臂,卻只能堪堪動兩動手指,他有些無奈地看向桑柔,說,“阿柔,我想抱你。”
早春湖面的風甚冽,船艙一側的簾子被撩開,春光洩入,她的眼波隨著光影掠動明暗變幻。
她沒動。
過了會兒,她說:“穆止,來見你一面,是想告訴你,我很好。”
他眼色變沉:“嗯。”
桑柔說:“既然我已無恙,你無需再愧疚,也不用大動干戈地找我。”
顧珩凝著她:“你覺得我找你,是因為愧疚?”
桑柔避而不答:“我跟你說過,我一直很怕死,所以一直活在恐懼中。世間有太多讓我留戀的東西,你是我這二十年裡最美好的際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