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於這激情無感了吧。
繞過紫藤蘿瀑布的長廊,牧子深徑直走向那薔薇纏繞的花牆。時序六月,花園裡百花爭榮,青草鮮豔欲滴,蟲鳥齊鳴,但終究抵不過那一牆妖嬈,似火如雲般瀰漫的妖嬈。記起蘇木梨說的,薔薇代表愛情,代表愛的思念,如今遠遠的看去,那可不就是一團思念,一抹愛情。只是當年花已敗,葉也殘,牧子深自然不能領略。倘若在這麼個時序,有這麼一牆繁花,蘇木梨再問他是否會喜歡薔薇,他會搖搖頭,說自己早已愛上這薔薇;他這麼想著,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態,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啊。
他淡淡地走過這花牆,路的盡頭只能左轉,左轉是一排獨家小院,家家都是相似的木門竹籬笆。他往前走了好久,才走到一排三號獨家小院,推開那木門,依然是滿眼的荒蕪與冗雜。他越過一米多高的草叢,走到那桃樹下,在略顯拮据的蔭萌裡坐下,腦子裡卻還是一團揮不去的薔薇。
就像前面說的,他不能這麼安靜的坐著,因為那層次不窮的各種思路,會把他逼瘋。他再次站起身,走出這獨家小院,這次竟沒有絲毫留戀,走的堅定而決絕;或許是他忘了該表演
些留戀吧,就像演員那樣,戲演得多了,某一刻就會突然逃脫劇本,而本能的發揮。
他不知不覺間又走到那一牆繁茂的薔薇下,他接著問自己,牧子深,你會喜歡薔薇嗎?他這樣問自己,卻讓自己感到為難,半晌講不出答案。他無奈的笑笑,尷尬的屈服,末了竟踮起腳尖,摘下一朵又一朵的薔薇,將它們攬入懷中,濃郁的芬香使他露出了真誠的笑臉,他繼續伸手去摘那花,卻被身後的一聲喝止給嚇到。
在蕪城一高讀了三年,也不曾進過訓導組的任何一間辦公室,沒想到如今卻被當作採花賊,站在訓導主任那明亮的辦公室裡。
他高三時的那位班主任姓趙,辦事雷厲風行,嗓門大,一身的漢子精神。當他走進來看到牧子深時,就露出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這個曾經他教過的學生裡天分極高的學生,因為報志願的事沒少讓他生閒氣,如今這樣的方式再見面,他著實意外。
“老師,我能帶走這些花嗎?”在聽完那訓導主任的一番教育後,牧子深這樣的一句話簡直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那位凶神般的訓導主任一臉矇蔽的看看他,然後鄙夷的一揮手,吩咐老趙趕緊把這孩子送走。
一路上老趙有說起當年報志願那點事,老趙拉住牧子深攬著花朵的手臂,認真的說:“牧子深,我就問你一句,你後悔不?”
牧子深遲疑了片刻,“老師,我不知道。”
“好,那我就再多問你一句,當年到底為啥非要報蕪城師範”
牧子深能對他說是自己是喜歡當年高三二班的秦愛人嗎!牧子深低下頭,不說話。
老趙嘆了口氣,也不再問,轉身朝大門口走去,牧子深趕緊跟上。“張大爺,你看清了,就這小子,以後不等到他有出息,您可千萬別放他再進來。”
“哈哈哈,年輕誰還能不犯個錯,他又不是真的採花賊,哈哈哈哈……”
牧子深走在路上,薔薇堆滿了後座,他不用回頭就能聞到那濃郁的芳香,但他心情並不舒朗,他重複著老趙的那個問題:牧子深你後不後悔?
一直到他回去冷石街的那個家,他也沒回答出自己後不後悔。他小心地找出之前插了小雛菊的那個玻璃瓶,細心地將一朵朵薔薇安置好,然後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曬著熱辣辣的太陽,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熟睡中他做了一個夢,在一個湖的兩岸,分別種著雛菊和薔薇,而他置身湖中,身下一葉扁舟,四圍沒有風,前後徘徊著不知所終。
☆、迂迴
迂迴
八月中旬的一個清晨,滂沱大雨過後,空氣裡冗雜著地下瀰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