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道。“這是徽州歙縣斗山街的許二老爺,他家裡是有名的兩淮大鹽商,絕對不會騙你。”
說完這話,他又指向了張泰徵:“這位是蒲州張公子,他家中老大人兩榜進士出身,曾經當過翰林學士!”
一語道破張泰徵的身份之後,他沒有去看這位猶如見了鬼似的張大公子,笑看了一下四周,便對瞠目結舌的店家說:“你介不介意改個店名?”
店家只覺得今天這一切好似是做夢一般,這會兒回答時竟然有些懵懵懂懂:“只因我姓林。這才起了個名字叫林記小館。公子若有更好的,儘管改就是。”
“那好。南宋有一首好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你這小店雖說只得兩間平房,但既然在西湖之畔,西泠橋畔,要緊的是意境,索性就叫做樓外樓。”
這個名字一出,那店家略讀過幾本書,立時如獲至寶地連連點頭道:“好,這名字好,我立刻就改!”
汪孚林心裡唸叨了一聲,實在對不住,嘴裡又繼續說道:“然後呢,你在前頭做個竹門,掛上這樣一幅對聯。一樓風月當酣飲,十里湖山豁醉眸。”
此聯一出,許二老爺登時面色僵了。而金寶和秋楓對視一眼,也顧不得是否太露骨,齊齊大聲叫好。張泰徵則是咀嚼了許久字裡行間的韻味,最終強笑道:“果然好意境。”
當然好意境,否則樓外樓這楹聯怎麼能掛一百多年?雖說很對不起那位留下楹聯的戎馬書生,可總比這西泠橋畔多一家強佔人田地造的青樓好!
有了張泰徵這句話,汪孚林就笑著拱了拱手說:“張兄既然說好,那我可就代替店家討個援手了。許二老爺也是一樣,總不會吝嗇這區區不到二十兩銀子吧?”
許二老爺陰沉著臉,直接叫了一個隨從上來,拿了一錠雪花紋銀丟在桌子上。他也顧不上是否失禮,徑直起身拂袖而去,竟是直接回畫舫了。見此情景,張泰徵歉意地笑了笑,也同樣叫來隨從出了一錠銀子,卻又表示剩下的算作飯錢。一頓飯吃出這麼個結果,他自然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憋悶,可正當他打算找個由頭告辭的時候,卻沒想到汪孚林打蛇隨棍上,說出了一番更讓他心情鬱結的話。
“還請張兄回頭轉告許二老爺,這地契我回頭就親自去府衙辦理,破開三份,寫明是我等三人共有。至於店家,你還是照樣開你的店,日後我們再來的時候,你可記得少收我們的飯錢。”說到這裡,汪孚林從隨身的錢袋中拿出兩張小小的銀票,連同兩錠銀子一塊推到了店家面前。
“還要煩勞你回頭拿了地契,與我去一趟杭州府衙!”
眼見那店家震驚之後狂喜,狂喜之後則感激涕零地往地上一跪,一時間衝著自己和汪孚林磕了不計其數的頭,汪孚林扶起人之後,又盛情相邀他提筆給人題寫店名和楹聯,張泰徵只覺得臉上笑著,但嘴角卻僵硬了。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汪孚林這樣做事無賴的人!這小店是他起意帶人來的,怎麼頃刻之間就被汪孚林反客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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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章 疑神疑鬼,拉人發財
在昏暗的天色下登上畫舫,眼看岸上汪孚林笑容可掬拱手揖別,張泰徵強忍心中窩火揮手告別,隨即快步回到底樓船艙裡。等到漸漸離開老遠,他才吐出了一口鬱氣,心裡大為後悔今天在聽到對方報名之後,就打著試探的主意邀約了這一餐晚飯,結果竟是吃出了這麼多是非來。
杭州城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中,汪孚林在北新關之亂中起到的作用語焉不詳,其中更多的都集中在其慨然相助五百兩銀子兌成了制錢,幫助官府招降了那些亂民,而且事後也渾然不以為意並不追回的事蹟上,而對於北新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