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說去,與我們兄弟沒有半分干係。”
將手一揮,這些人揚長而去。錢瑰幽幽一嘆,將頭埋在了自己臂間。
曾幾何時,能與蘇暮寒花前月下是錢瑰最大的夢想。亦曾想過,哪怕爭不過慕容薇,便是委身為妾,也依然願意陪著他時常紅袖添香。
可是如今,只要一想到明日便會被送往蘇光復與蘇暮寒的身邊,錢瑰便如同吞了只蒼蠅,從頭到腳透著噁心。
瞅著人去屋空,院中漸漸安靜,何去何從,錢瑰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終那玉碎不為瓦全的稟性漸漸佔了上風,她深知生命是時候走到了盡頭。
最後一次盛妝,錢瑰換了身特意留下的大紅色灑金牡丹雲錦雙重羅衣,將烏黑的雲鬢高高挽起,安靜地走到了埋葬踏雪的那片草地上。
人比花俏,依然是從前軟玉生香的嬌豔模樣,又好似已然歷盡滄桑。
錢瑰右手腕上還餘了條細細的金鍊不曾丟棄,原是備著不時之需。
她將鏈子取下,輕輕握在掌中。黃金細膩冰冷,一如此時錢瑰眼中看到的世態炎涼。她眼望姑蘇皇城的方向,眼中泛起薄薄的水光,然後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算做與父母的離別。
掌中的金鍊子含在口中,冰涼的感覺愈盛。錢瑰費力地嚥下,安然地臥在五月煦暖的陽光下、臥在她埋葬踏雪的青草地上,輕輕闔上了眼睛。
第七百零一章 殺戮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紅顏易老、佳人薄命。細數錢瑰這一生,除卻她自矜身份,學了那麼一絲勢力,並沒有什麼大奸大惡的行徑。奈何出身錢府,有那麼一對謀逆的父母,身上便或多或少沾了罪過。
顧晨簫心存惻隱,並沒有對她趕盡殺絕,也沒有刻意透露她的行蹤,更沒有動錢瑰最後那筆保命的錢財,而是由著老管家等人悄然離開了南詔,往廣西出發。
千禧教的人則不然,如今到了窮途末路,連一個弱女子也不肯放過。
待那幾個人再次上門,瞧著屋內無人,先是一驚。再尋到後頭草地上,才瞧見錢瑰早已嚥氣。她一身大紅衣衫,面目栩栩如生,唇角的笑意淡然澄淨。
心知鑄成大錯,這幾個人不敢怠慢,一方面依著從前的計劃緊趕慢趕往靖唐關撤退,一方面私底下悄悄統一了口徑,謊稱錢瑰手中早已空無分文。
蘇光復如今是過街老鼠,被西霞、康南與建安三個國家連番通緝,沒奈何只得放緩了歸程。他從偏遠地區繞路,儘量避開一切哨所。
蘇光復斷去各支手臂,九死一生逃回了靖唐關,迎接他的卻是錢瑰身死,錢家財產無著的壞訊息。
瞧著幾名參與追蹤錢瑰的屬下跪在自己面前,蘇光復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比關外的皚皚雪山更冷硬了幾分。他森然地問道:“誰來說說,錢瑰究竟怎麼死的,你們在她的住處搜到了什麼東西?”
那名小頭目不敢推諉,將那日如何上門逼迫錢瑰、又如何在第二日發現她自盡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至於與錢瑰拉扯、摔了她的狗,還私藏了那五根金條,卻一個字都不敢吐露。
以為自己做得隱秘,豈不知正落入錢瑰的圈套。
錢瑰痛恨這些人相煎太急,故意在自己身邊留了筆不多不少的錢財,為的便是叫這幾個人起了私心,或許會借蘇光復之手替自己出口惡氣。
此時蘇光復一門心思掛念著錢家的財物,對這幾名屬下已然起了猜忌。他眼望這個名喚杜濤的小頭目,瞧著他雙手不自覺地籠成拳頭,便知此人心虛,定是藏了些未盡之言不敢吐露。
蘇光復如今沒有耐心與他們周旋,心知量這幾個人也不敢私藏錢家的財產。
他半眯著眼睛,竟然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