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吏部尚書張瀚又豈是好相與的?
然而,這終究是一個思路。但對於汪道昆來說,與其把譚綸和自己經營多年的兵部拱手讓人,還是讓給王崇古,不如讓給同鄉殷正茂。可即便如此,殷正茂好容易在南京戶部尚書的位子上攢足了資歷,又怎會願意去和功勳彪炳的王崇古爭兵部尚書的位子?就在他皺眉沉思的時候,汪道貫突然輕輕嘀咕了一聲:“遼東巡撫張學顏這些年聲名赫赫,又是首輔的心腹,若有可能,調了他回來掌管兵部,那不是正好?”
張學顏!
幾個人你眼看我眼,就連起頭出了個餿主意的葉鈞耀也不由得眼睛一亮。誰都不認為,遼東換巡撫就可能會引來什麼問題,畢竟,薊遼總督下轄的兩位總兵戚繼光和李成梁,都深得張居正信賴,就算新調了一位遼東巡撫過去,也一定會倚重遼東總兵李成梁。相反,張學顏這麼一騰挪,就可能把王崇古擠下去。當然,如果按照資歷,廷推的結果上,張學顏的名字一定會在王崇古之後,可當初吏部尚書廷推,張瀚也還不是如此?
到底誰上,看的是聖心獨運,而放在眼下,皇帝還小,自然是張居正的態度至關緊要。
“就要看首輔對張四維的真正態度了。不過,反正張學顏又不是歙黨中人,試一試而已!”汪道會也這麼附和了一句,見汪道昆終於點了點頭,書房中氣氛明顯輕鬆了一些,他方才不無戲謔地說道,“倒是孚林這麼連番折騰之後,他在廣東還能呆幾天?”
此話一出,書房中這幾個同是汪孚林長輩的人頓時笑了起來。葉鈞耀笑過之後卻嘆氣道:“巡按御史回朝,要麼繼續呆在都察院,要是任滿擢升,如果官聲好,應該是遷大理寺丞,但這位子向來僧多粥少,現如今京城和南京都沒出缺。而要是朝中無人,多半是地方上隨便找個分守道又或者分巡道就打發了。可孚林到底不一樣,他是初任官就派了巡按御史,按理應該在都察院再呆兩年,可這次他又偏偏功勞不小,要我說,他的安置是大問題。”
這才幾個月而已,他就鬧得廣州官場如此雞犬不寧了,這還能不能繼續幹下去了?
就連汪道昆心裡都轉著這麼一個問題。思來想去沒個結果,於是,他不得不岔開話題,半是打趣半是當真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替他看著點就行了。倒是仲淹,上次你讓了孚林一屆,這次金寶不參加明年會試,你下場去試一試吧,看看能不能在閣老公子尚書公子當中殺一條血路出來。許國的長子明年也參加會試,你和他至少也得中一個,咱們歙縣才不至於被人笑話!”
汪道貫頓時有些鬱悶。他也是個閒雲野鶴一般的性子,眼看後輩都已經接上來了,其實更想偷個懶。奈何長兄發話,他只能點頭答應,可一想到接下來要重新撿起制藝,他就連嘆氣的力氣都沒了。等到送了葉鈞耀出門時,他就無精打采。
以至於葉鈞耀回到家裡之後,對蘇夫人說起今天這事,忍不住大發感慨,認為汪孚林小小年紀就如此能耐,那是因為松明山汪氏這些長輩太過懶散的緣故。
你當初當歙縣令的時候,也好不到哪去!
蘇夫人差點就想這麼說,可終究丈夫如今大有長進,她得為其留點面子,莞爾一笑就把話題岔開去了,旋即就差遣人送了帖子去許家。次日清早葉鈞耀才去衙門不久,葉明月就匆匆趕了過來。
“娘,什麼事這麼著急找我?”
“明月,汪家二老爺明年也會下場參加會試,你回去和你家相公說一聲,如若可以,不妨和他一塊切磋切磋制藝。”
見葉明月立刻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蘇夫人知道聰慧的長女不用點透,當下又笑道:“親家老爺在翰林院名聲在外,我琢磨著金寶如今已經是舉人,之前和沈家定親時,沈家大老爺曾經說過讓他留在宣城志學書院讀書,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