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這世間惟有強者方能隨性而行,不必仰仗他人,自然也無人能替他做決定。”
千傾一驚,此冷然之聲並非出自覽幽,轉眼便望到一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
此人黑髮紅瞳,眉眼上揚,挑出一股邪氣,而容色卻是傲然而冷峻,黑袍紅衣,恍若暗淵烈焰。千傾只覺稍有熟悉之感,卻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
“小三。”覽幽面色如常,淡淡喚道。
聽聞此稱呼,那人冷峻的面容上不由一抽,卻依舊躬身拱手道:“見過師尊。”
千傾這才恍然,原來是師尊覽幽之三弟子,她的三師兄,離淵魔尊,她曾在天機鏡中看見過他之樣貌。縱然如此,如今天界與妖魔界勢同水火,她仍是不由後退了幾步,靠近覽幽身旁。
望見她的動作,離淵嗤笑一聲,說道:“也不過是個沒斷奶的娃娃。”
千傾咬牙惱然,卻無可反駁,她難道不是一直在仰仗依賴他人麼,從前有父皇母后和沉璧,如今有師尊和師兄瀧霄,從未獨自面對,經歷風雨。
離淵不依不饒地嘲諷道:“天界帝姬就是好命,出身不凡,榮寵加身,無論發生什麼都有人給你鋪好路,護之如寶。不比我魔界之人,性命拼盡才能獲得微末榮耀。”
“噤聲,”覽幽淡淡喝止道,“你來此何為?”
“小師妹不是想去見東皇麼,”猝不及防地,離淵身影如輕風掠起,一瞬便將千傾捉在手中,“我便帶她去。”
覽幽卻面不改色,依舊神色淡懶,“去便去罷,但你須護其安危,若傷之毫末,小心你之性命。”
離淵冷笑道:“師尊這是威脅我?師尊曾屬妖魔界,如今為何卻為天界鞠躬盡瘁?”
“非也,”覽幽搖頭道,“第一,我只為東皇臣屬,並不為妖魔界臣屬;其次,威脅你的並不是我,我僅是代東皇威脅你。”
離淵淡淡哼了一聲,只道:“師尊,告辭。”語畢,立即挾千傾而去,霎時便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伍伍】朔月妖華滿山巔
朔月之日,妖魔界中永夜無晝,暗沉無華的茫茫夜色上,赤月妖異,似是尖銳的兩道彎鉤將夜幕劃破,洩出的血光。濃重的妖魔之氣瀰漫於每一個角落,令無數妖魔目轉赤紅,氣澤大漲,興奮的嚎叫此起彼伏,伴隨著抑制不住兇性大漲的妖魔們的不斷鬥毆廝殺,血肉橫飛。而修為不俗的大妖魔們皆知,此時正是沉心修煉之時,空沉湎於一時的氣澤激盪毫無益處,惟有將這氣息完全化為己有,方是真正修煉之道。
魔帝亦無例外,恢宏魔宮中,他獨坐接天高樓之上,彷彿伸手便可觸到赤月之血色鋒芒,血紅之華將他全身籠罩,仿若為他披上一層血色紗衣。
自攻破天界之後,妖魔界終於再度恢復了昔日榮光,那無盡的氣澤令他興奮得戰慄,已經多少萬年沒有過這般的感覺了,天地靈脈逐漸枯萎,氣澤亦越發稀薄,縱是朔月之日,亦不及往日三分之一,於是他們籌謀十數萬年,終於有了今日……
氣澤如江河之澎湃湧入魔帝體內,周身氣息大漲,紅光黑芒自他身上噴薄而出,照耀整座魔宮。
“帝尊,帝尊!”
急促的叫喚驟然刺入耳中,魔帝不悅地睜眼,紅眸正如赤月血色,不悅地望著打攪這人,語含不耐:“何事?”他已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攪,除非十萬火急之時,否則無人膽敢冒死而來。
魔宮侍從跪伏在地,語聲顫顫:“那一位,那一位正在我界之中,盡數召集妖魔二界帝皇及尊主。”
魔帝眼眸微縮,心下一顫,但很快平靜下來,冷聲道:“你去告訴他,今日是朔月之日,正是吾等修煉之時,改日再行拜訪。”
“可是,可是……”魔宮侍從話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