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用長長的繩索捆住石頭,用力向城牆甩去。之後,大大小小的石塊就像流星一般籠罩住汝州城的天空,再之後,流星點點劃落,砸在趙瑟和公孫玉的四周。趙瑟和公孫玉就在流星中間三尺見方的空地上,體驗了一次流星雨下的愛與被愛。當然,三尺見方的空地怎麼說用起來也有那麼一些窄。所以,先是趙瑟試圖把腿蜷在胸口,再是換了公孫玉試圖把腿蜷在胸口……
他們看到流寇扛著十幾丈長的巨木向城門用力撞去,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伴隨著從地底傳來的震顫。趙瑟和公孫玉曾以為,汝州城會在這一次城破。於是,他們就在這地動山搖的振動與呼喝聲中,互相擁緊彼此,並且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在彼此的身體上重複著流寇與官軍之間的攻守。考慮到流寇這次攻城用的是大圓木頭。便由公孫玉客串攻城的流寇,由趙瑟客串守城的官軍。
他們這個攻守形勢也很明瞭。趙瑟向來輸得起,在城池腹地失守的那一刻,她表現得的確有幾分大義凜然的氣概。而作為同樣防守的官軍,竟然拼死守住了城池,自然也就沒機會表現所謂的大義凜然了。所以說,官軍到底是正規軍,比趙瑟這等光說不練的傢伙強得多。
後來,流寇開始挖地道,而且是明目張膽地挖。數萬的刀槍被當作鏟子來用,揮動起來,揚起漫天的沙土,遮天蔽日。趙瑟和公孫玉也就在這樣的沙霾天氣裡挖掘著彼此的身體,直到他們熟悉對方的身體就如同熟悉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趙瑟曾在百忙之中分神憧憬著汝州城轟然倒塌之時的壯懷激烈。
這份憧憬實現起來確實很困難,畢竟,從來只有攻下來的城池,沒有鏟塌了的敵城,刀槍兵器畢竟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挖土的。流寇畢竟也沒有義務白乾苦力,以滿足趙瑟現在的憧憬。
於是,不能算蠢的流寇遂把挖地道改成了壘土圍城。
這就像一柄利刃從城牆處赫然揮下,將城裡城外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城外日益安靜下來,城內卻日益騷亂起來。於是,趙瑟和公孫玉徹底沒了熱鬧可看。
公孫玉抱著趙瑟,沿著密道的樓梯盤旋而下,回到先前他們一直住著的密室。自從流寇開始攻城,趙瑟和公孫玉便更習慣於整日整夜地留在頂樓。如今,猛然間回到沒有門窗、只有小孔的密室,他們頗有些手足無措的難以適應。
“下來做什麼呢?”趙瑟仰面朝天攤在床上,閉上眼睛說,“再等幾天,土匪破了城,咱們就得整天藏在這裡,啃幹饅頭喝涼水,或者……再也沒機會出去透氣了呢!”
公孫玉緊接著撲倒在趙瑟身上,將頭埋在她的胸口,彷彿呻吟一般地低聲說:“你也看出來這城馬上就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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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傻,怎麼看不出來?”趙瑟搶白著說。
她推著公孫玉的肩膀,從他身體的壓力下把自己的身體抽出來一部分,斜倚在紅木大床雕著春宮圖的床頭。公孫玉的頭便順勢壓在趙瑟的小腹上。趙瑟鬆鬆垮垮地環抱住公孫玉的脖頸,一手在他的頭頂、腦後,以及脊背上輕輕摩挲。
她有一種剋制不住的衝動,盼望著可以直接感受公孫玉結實的肌肉和光滑的面板。這並不是什麼綺思邪念,或者明確的說是什麼愛與慾望,只是對力量與信心的渴求而已。
雖然找不到什麼根據,但,的確,每當趙瑟的手遊走於公孫的身體上,拋棄了衣衫飾物等等的阻隔,她的手心緊貼住他突起的肌肉,手指之間的縫隙被他的面板充實填滿,她就突然像是得到了巨大了力量,有了無窮無盡的支撐,可以無所畏懼,並且無往不利。
她說:“汝州一城,雖然不大,也有十幾萬人。土匪攻城足有半月的時日,城中能有多少存糧,還能夠十幾萬人再吃幾天?守城的官軍是兩千吧,好像是你給我說的,就算一天只死傷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