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起起伏伏,她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複動作,若不是她額頭有汗漬,他幾乎懷疑這就是個會跳舞的機器人。
她有時候會在轉身的時候回眸看他,冰冷如水的眼眸沉沉然像染著寒氣的月華。兩人默然對望,不消多久,她就會別開臉,旁若無人地繼續練舞。
有一天他練琴到極晚,天色已經發黑,拐過舞房的時候,特地去尋她的身影,沒想到她還在,而且難得沒有在跳舞。
偌大的舞房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吊燈,她獨自一人抱臂站在窗戶邊,微弓著後背,呆呆望著某個方向一動不動。
那種感覺,應該是孤獨。
容博予感到心頭莫名一動,然後見她抬起手,吧嗒一聲,打亮了一支打火機,一手護著火光,一手拿出一根菸含在嘴裡,湊過去點菸。
很顯然,她不會抽菸,吸了一口就咳得渾身顫抖。
容博予皺眉,心裡有一絲不舒服,鬼使神差地就走了進去。
“女孩子不要抽菸,不好看。”
他走路輕,她又在發呆,冷不丁一出聲,她嚇了一跳。
煙沒夾住就掉在了地上,她看了看那支菸,面無表情地抬起臉看著他,“關你什麼事?”
他倒是笑了笑,從她手裡拿走打火機和香菸盒,兀自抽出一支菸夾在兩指中間,側身低頭點了煙,眯眼吸了一口,緩緩吐出菸圈,然後把煙摘下來,遞給她。
“要我教你嗎?”
女孩呆了呆,沒有伸手接煙,神情有些戒備,有一點挑釁地揚起脖子,“你不是說女孩子抽菸不好看嗎?”
他聳聳肩,“我以為你不在乎好不好看。”
她噎住,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還不回家嗎?這麼晚不回家不安全。”
她恢復一臉面無表情,“這與你無關吧。”
容博予心想,自己好像有點犯賤了。
這時候,張雨菲隔著一堵牆叫他的名字。容博予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在舞房,無人問津。
天色漸晚,啟明星在月亮下一閃一閃地眨眼間,他手裡還拿著她的香菸和打火機,走幾步會不經意地回頭,卻發現她竟然也在看著他,那雙明亮的黑眼睛好像在挽留他,心頭莫名就軟了。
於是每日結束練琴的時候,他會去舞房呆一會兒,沉默地看她練舞,他話不多,她也很少說話,甚至有時候會直接把他當空氣忽略,微皺的眉頭似乎是不耐,又似乎是苦惱。
他知道,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孩,她的冷漠是她的保護傘,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眸裡,深藏的不是倨傲,是哀傷,有時候又覺得是孤獨。
他有一種感覺,她和他是同一類人。物傷其類,他不需要言語就能看到她的內心。
容博予十歲方進容家,成為萬人矚目的容大少,看似身份尊貴,其實始終逃脫不了私生子的頭銜。
自從生母去世,容博予徹底明白了孤獨的感覺。司徒雲嵐待他不薄,他敬她,服她,卻對她親厚不起來。
在容家生活的這八年來,他透徹了人情世故,學會了控制情緒、察言觀色,也體驗了各種生存本領。
在那種階層裡,名聲遠比想象中重要。不管他有多出色,將來手裡可以有多少權利和財富,他頂著那樣的頭銜,是一個異類,是被隔絕在外的。
那些世家公子小姐們明面上不會有所表現,實際上從來沒有把他當做是他們的同類,他們始終低看他一等,其實他也知道,他們在背後都喊他雜種。沒錯,他是雜種,他的生母只是一名舞女,說舞女也許還是往好聽了說的。
他一貫是孤獨的,並且也習慣了這種孤獨。長時間的孤獨,有時候會讓一個人習慣於冷漠。
他並不好奇她的故事,只是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