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佛土,我立即神清氣爽,好像也頗能分享大殿中跪在地上的善男信女的天福了。
我們離開了玉佛殿,在黑頭髮、白頭髮、黃頭髮、灰頭髮,黑眼睛,藍眼睛,高鼻樑,低鼻樑,形形色色的人流中,擠出了大皇宮,走到了大馬路上,上了等在那裡的汽車。在我的心中,我默默地說了聲:“再見,大皇宮!我有朝一日,還會回來的。”
現在,時間已近中午,天氣更熱了。這是我到曼谷來後第一次感到熱。天公好像又有點作美,想彌補我對曼谷這個大火爐的“失望”。“索性熱一下,讓你嘗一嘗熱的滋味!”我好像聽到天老爺這樣說。熱滋味我嚐到了,身上出了汗;但是肚子裡也感到空了。陳博士建議去參觀法政大學,並在那裡進午餐。前一句受到我的歡迎,後一句受到我的讚賞。於是我們就到了法政大學。
提起法政大學來,真是大大地有名。它同朱拉隆功大學並稱泰國最高學府。據陳博士介紹,這所大學有點像北京大學。歷次學生運動都在這裡湧起,然後波及全曼谷,以至全泰國。校外一片廣場似的地方,*一起,就旌旗匝地,呼聲震天。但是,眼前學校是十分平靜的。學生有的上課,有的吃飯,怡怡如也。陳博士請出了校長同我們見面。又領我們到院長辦公室,同院長和教授們見面。院長和幾位教授都是德國留學生,都講德國話,一位年輕的教授就用德文給我介紹了情況。我心裡暗暗地發笑:原來這一位陳博士悄沒聲地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德國派,這在泰國,甚至東南亞國家,都是絕無僅有的,這裡流行的是英語。我們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又去看了陳博士的辦公室,然後走向餐廳。路上碰到很多年輕人,不知道是學生,還是教員。他們都對陳博士合十致敬。看起來這一所擅長鬧*的學校,並不那麼可怕。杏壇春暖,程門立雪,老師循循善誘,學生彬彬有禮,師生之間,其樂融融。另一方面也能看出,陳博士在學生和教員中是很有威望的,離開了法政大學,又乘車到朱拉隆功大學看了看校園。泰國的最高學府我算是都看過了。
就這樣,我們在曼谷的最後一天,是很充實很有意義很愉快的一天。這當然都要感謝陳貞煜博士。這一位今雨而又似舊雨的朋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臨別時,我心裡像對大皇宮說的話那樣,對陳貞煜博士說:“親愛的朋友!再見了,有朝一日,我們還會見面的,或在曼谷,或在北京!”
1994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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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館(1)
石頭有什麼奇怪的呢?只要是山區,遍地是石頭,磕磕絆絆,走路很不方便,讓人厭惡之不及,哪裡還有什麼美感呢?
但是,欣賞奇石,好像是中國特有的傳統的審美情趣。南南北北,且不說那些名園,即使是在最普通的花園中,都能夠找到幾塊大小不等的太湖石,甚至假山。這些石頭都能夠給花園增添情趣,增添美感,再襯托上古木、修竹、花欄、草坪、曲水,清池、臺榭、畫廊等等,使整個花園成為一個審美的整體,錯綜與和諧統一,幽深與明朗並存,充分發揮出東方花園的魅力。
我現在所住的燕園,原是明清名園,多處有怪石古石。據說都是明末米萬鍾花費了驚人的巨貲,從南方運來的。連頤和園中樂壽堂前那一塊巨大的石頭,也是米萬鍾運來的,因為花費太大,他這個富翁因此而破了產。
這些石頭之所以受人青睞,並不是因為它大,而是因為它奇,它美,美在何處呢?據行家說,太湖石必須具備四個條件,才能算是美而奇:透、漏、秀、皺。用不著一個字一個字地來分析解釋。歸納起來,可以這樣理解:太湖石最忌平板。如果不忌的話,則從山上削下任何一塊石頭來,都可以充數。那還有什麼奇特,有什麼詭異呢?它必須是玲瓏剔透,才能顯現其美,而能達到這個標準,必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