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盞茶時刻,終於見一條白影遠遠地躍了過來。阿九和十三鬆了口氣,呼道:“谷主。”
百毒谷的谷主很年輕,她躍到慕容太狂身邊,將他扶起,手裡一個盒子拋到阿九手中,阿九忙開啟盒子,盒內整齊排列著五個不同顏色的小瓶。
百毒谷主伸手拿了一個藍色瓶子,拔了塞子,放到他鼻下,用力一彈瓶底,然後將瓶子扔給十三,隨即換了瓶子,如法炮製,將五個顏色的瓶子依次給慕容太狂嗅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拿出一方白色手帕輕輕擦了擦手。十三已經將瓶子重新收好,將盒子雙手又奉給谷主,笑道:“幸虧谷主來的及時,否則,這五百萬兩的銀子我和阿九可是不知去何處弄來賠給谷主呢。”
百毒谷谷主笑了笑:“銀子倒是小事,若是慕容前輩真有什麼閃失,咱們百毒谷豈非和慕容家結下了大梁子。”
“這也是他自己時運不濟,與咱們有什麼關係。”十三不服氣道:“買毒的是他的親孫女慕容芸,下毒的是他的親兒子慕容春缺,咱們好心好意地給解了毒了,該感激咱們百毒谷才是。”
慕容太狂盤膝於地,氣得一佛沖天,二佛出世。
百毒谷谷主笑道:“行了,我是谷主說一句,你們兩個丫頭倒說了一堆。走吧。”
對慕容太狂盈盈一禮:“慕容前輩,不敬之處,您請原諒。您木雕之毒雖解,但是這三個時辰內,依舊無法動彈分毫,您再忍忍就可一切如常了。”
看著三女走遠,燕傑走到慕容太狂身邊,伸掌在他身上試探一下:“就這麼把人扔在這裡了?”慕容太狂得確生息漸強,是解毒之兆。
馬蹄聲傳來。燕傑和玉翎未動。
“怎麼有人?”駕車的是個女子,停了馬車,遠遠地卻未過來。
“地上的那尊佛像是我們小姐要帶走的東西,請兩位公子行個方便,讓一讓好嗎。”
“這佛像長得極像慕容世家的慕容太狂前輩。”燕傑笑:“所以我和師兄正準備將這佛像送到慕容世家去。”
女子猶豫了一下:“那個佛像的確是慕容太狂,不過他是別人留給我們小姐的,兩位公子只要離開此地,不過問此事,我們小姐願以千兩黃金相贈。”
“那好,黃金換佛像。”燕傑笑。
玉翎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雖然夜色朦朧,距離也很遠,他還是看出那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而馬車車廂裡坐著一個年紀更輕的女孩子,兩個女孩子都戴著厚厚的皮手套。
拉車的馬帶著耳罩包著眼睛,連四蹄上都包著薄皮直到腹部。馬車內的女子似乎一直在吹什麼東西,鼓著腮。
起霧了。這裡是一片山窪地,草不深,零星幾株樹木。隱隱傳來簌簌的響聲,空氣中飄起淡淡的腥氣。
“上樹去。”玉翎一把抓起慕容太狂一點腳尖,嗖地落到最近的一棵小樹上。一跺足,整樹的葉子盡數飄落,他將慕容太狂橫放到一根樹杈下,靜立不語。
腥氣越來越弄,令人作嘔。簌簌的響聲越來越大。整個窪地的草叢上似乎有波光盈動。
當然不是波光,而是數不清的蛇,一條連著一條,一落疊著一落,迅速地往這邊滾來。遠遠望去,似乎地面都在起伏流動。
這麼多的蛇。嘶嘶地吐信聲,竟如驟雨落荷的聲音。
玉翎從未看過如此多醜陋東西聚集在一起。
“小翎,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機會和你說。”燕傑拽拽玉翎衣角。
“什麼?”
“我怕蛇。”燕傑說著話,已經嗖地一下,站到了最高的樹枝上。
“我也怕蛇。”玉翎心裡嘟囔,臉上卻神色不變:“蛇有什麼可怕。”手中斷水劍一揚,一片腥風差點沒吧他嗆吐了。那一大片蛇肉糜立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