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流動,回想方才被湖底暗流倒衝得險些便回不到這邊,忍不住道:“你這一下龍王翻身,竟然這麼大動靜,真真不得了,少原君府恐怕難保了。”
宿英仰面躺著,有氣無力地道:“造兵場和楚宮密道相通,這兩方湖水倒灌進去,弄不好連楚宮也搭上。”說著勉力爬起身來,“趁現在皇非還沒時間封鎖楚都,我們得快些出城,遲了恐怕麻煩。”
聶七笑道:“好說,剩下就交給我吧。”
不過一刻鐘後,冥衣樓暗舵將三人順利送出城外,絲毫無人察覺,對楚國至關重要的含夕公主已被悄悄帶離楚都。
為避開沿途守軍,宿英與聶七不敢大意,繞路沅水回到西山寺時,已是月沉星黯,天色將明。
兩人攜含夕越過廟牆,意外發現寺中多了支人馬,十餘名束甲戰士佩劍肅立,單看其站姿氣勢,便知都曾經過特殊而嚴格的訓練,每個人臂上皆有相同的標記,表明他們乃是來自赫連武館,現下效命於西山大營的高手。
相隔數步,九夷族與冥衣樓部屬亦分立對側,顯而易見正是談判的局面。商容見宿英與聶七帶了含夕平安回來,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一陣笑聲傳來。
室門大開。
叔孫亦陪了一人起身,微笑道:“侯爺辛苦了,請讓末將代主上送客。”
赫連羿人對座上恭行一禮:“如此,臣不多擾主上休息,先行告退。”一名身形高瘦,身披銀甲的年輕男子跟隨其後退出,乃是赫連聞人之子,目前西山大營的統帥赫連嘯。
三人步出室外,正遇上宿英聶七。赫連羿人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含夕,目光微微一閃,掠過難掩的驚詫,隨即哈哈笑道:“未能留住宿先生,當真是皇非一大損失,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偏勞先生,還望先生莫要推辭!”言下之意甚是親近,雖正陷身困境,卻仍不失老謀深算權臣之態。
昔日後風國滅,兵圍皓山,火燒劍廬,赫連羿人身為主戰統帥,所率正是這支西山精銳,與後風國實有不解之仇。宿英當年便是因此被俘,後經多方輾轉,方入少原君府鑄劍造兵,亦從此失去十娘音訊,眼前面對赫連羿人,無異仇人相見,冷冷看向對方,雙拳不由收緊。
赫連嘯目露精光,抽身側前一步,手壓劍柄,氣氛頓時生異。恰在此刻,室中東帝溫冷的話語,伴著數聲輕咳突然傳來:“可是聶七和宿英回來了?”
“如今皇非手上已沒了與侯爺相較的籌碼,侯爺該當完全放心了吧。”叔孫亦適時插入,對聶七使了個眼色,抬手道,“我送侯爺一程。”
赫連羿人現在要靠帝都與皇非對抗,自不會去開罪宿英,笑意不改地道聲“辛苦”,便隨叔孫亦離去。聶七急著有事稟報主上,拖了宿英先行入內。
室中仍燃著燈火,微光傾照,子昊合目靠在燈下,臉色顯得淡倦而蒼白,且蘭與離司站在身邊,都知他身子不適,不敢說話打擾,唯有不斷低低的輕咳聲,更襯得室內安靜異常。
聶七將含夕小心放下,與宿英雙雙跪稟:“主上,屬下已將含夕公主帶回。”
不知是否因連日勞神過度,昨天又在妙音湖以玉簫操動靈陣,以至真元受損,子昊此時只覺十分疲憊,縱然靜心調息亦無法緩解那種昏沉的虛弱之感。而自從入夜以來,心中一直便有異樣的感覺頻頻閃現,與毒性伺機發作的侵噬不同,心緒不時的波動,無端令人生出陣陣煩躁不安。
方才約談赫連羿人,他一直靠玄通真氣強行抑制不適,此時心神微松,這感覺愈發強烈。又是一聲低咳,子昊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被聶七點了穴道的含夕正兀自昏睡,長長的睫毛掩去了往日精靈的俏目,眉心卻多一絲楚楚輕愁,令那桃花般的面容上平添幾分叫人憐惜的柔弱。
子昊派人潛入楚都帶回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