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將那書攤開,放在面前的書桌上,仔細認真的看著。
那書卻是手抄本,字跡遒勁峻拔,極有風骨。每樣藥物都配了圖形,那圖也別緻,有新鮮時的模樣,亦有曬乾後的形狀,旁邊更注了小字,詳細寫明如何辨識此種草藥,及此藥的用處,如何合藥,有何避諱,其精細入微處,讓她不由大為驚歎。
她那裡看書,這邊秦甫生正注意著她,見她神色專注,看的無比認真,不覺暗自吃驚。
他這冊子,因是醫書,上頭也頗有一些較為生僻不常見的字,但他這個小徒兒卻是一張一張的翻著,看那表情,竟是沒有絲毫犯難的意思。他停了一會,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都能看懂麼?”
荼蘼正仔細的看著,一時沒有多想,脫口答道:“能!”話才出口,她已覺不對,但要收回已是不能,只得乾脆作出一無所覺的樣子,繼續翻看著手中書冊。
秦甫生見她答得乾脆,怔了一下後,也只得將原因歸於段夫人身上,不再多問。
荼蘼自個在一邊反省了一會,卻覺得自己的表現實在也太好了些,便刻意的指著書冊上的前頭沒有出現過的生僻字,問了秦甫生幾回,又好奇的問起他昔日的行醫經驗。
秦家原是杏林世家,在整個大乾都頗有名氣,秦家家規:子孫未滿而立前,需行醫四方,救死扶傷。因此秦甫生早年還真走過不少地方,更醫過不少疑難雜症。他如今對荼蘼甚是喜愛,聽她問了起來,他也便興致勃勃的選了些有趣之事談了起來,直聽得荼蘼連連驚呼。
她這時卻並非作偽,她前世雖活了三十年,但少時長在深閨,出嫁後,先在王府後入深宮,目之所及,耳之所聞,無一不是詭譎風雲,陰謀智計,卻那裡見識過這些。
秦甫生見她聽得雙眼放光,滿面皆是孺慕之色,不覺談興愈濃。他在那裡侃侃而談,荼蘼便適時的問上一句兩句,雖問得幼稚,卻往往便能正中要害,卻讓秦甫生愈發說得欲罷不能。二人促膝而談,說得興起,竟連時間也都忘記了。
那邊段夫人看著已到了午時,左等右等不見女兒來,不覺有些擔心,便領了幾個丫鬟過來書房找人。才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聽裡頭秦甫生正道:“那一年,為師的才二十五歲,行醫路過青州明莊,卻剛好遇到有戶人家出殯,哭聲震天……”
段夫人怔了一下,隱約猜到裡頭在說什麼,便看了旁邊的慧清一眼。
慧清會意,便過去叩了門,秦甫生被叩門聲驚了一下,立時便止住了話題,回頭看時,卻見是個生得甚是清秀的陌生丫鬟站在門口。他皺了下眉,還不曾開口,他身邊的荼蘼已搶著開口,叫了一聲:“慧清姐姐,你怎麼來了?”
慧清抿嘴一笑,先給秦甫生行了禮,這才微嗔的白了荼蘼一眼:“大小姐,此時已是午時了,夫人一直等著你用飯,你遲遲不來,夫人不放心,便親自過來了!”
荼蘼哎呀了一聲,這才注意到時間,忙跳起來,奔到外頭一看,果見她母親正立在外頭,她忙奔過來拉了她母親的手,笑道:“秦師傅在給我說故事呢,說的可好了,聽得我都忘記了時間了!”
段夫人溫婉一笑,替她整理一下額前的瀏海,這才向秦甫生行了一禮,款款道:“小女頑劣,有勞太醫費心了。不過此時已近午時,還請太醫先行用飯,午後再督促課業不遲!”
秦甫生略覺尷尬的一笑:“夫人言重,荼蘼乖巧聰明,我看著卻喜歡得緊,一時興起便忘了時間,既已是午時,確該先用了飯的!”
正文 09 流年
09流年
第二日,荼蘼畢竟賴不過,早起去了金麟處。金麟瞧見她,也並不在意,更不生氣,只笑了笑,直接丟了本字帖給她,讓她自己臨著。原來他上回見荼蘼拿筆寫字的姿勢,不似新學,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