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燦烈……怎麼……怎麼可以……”
我一股腦地說著,忽然聽到身前那人開口。
“……怎麼可以什麼。”
我在腦海裡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麼說,回過神來才迷迷糊糊想到自己對著鍾仁唸叨了半天那個人的名字。
“對……對不起……”
“……別道歉了。”
“鍾仁……我還是……離開吧……對不起……讓我離開吧……”
“你要去哪兒?”
“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到哪裡去。
正茫然間,胃裡卻一陣翻湧。早已習慣的鈍痛此時卻像針扎般尖銳而激烈。我推開了前方的人,從他背上翻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好疼……
我撐在地上想要說話,卻止不住吐了起來。
“伯賢!”
他慌張地叫著我的名字,急忙過來扶我。
……為什麼不叫我哥呢,鍾仁。
我這樣想著,朦朧間卻感覺像是看到了燦烈的臉。
之後的意識便彷彿沉到了黑暗的深海,我什麼都記不起來。
唯獨那雙我愛的眼眸在夢中愈發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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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像是做了一個夢。冗長而顛沛。
然後一覺醒來渾然忘記現實中的自己身在何處。
我慢慢睜開眼,滿目是刺眼的素白,和著熟悉卻久違了的消毒水的味道。
全身難受得像是要散開一般。
“醒了?”旁邊傳來一人驚喜的聲音,我感覺手被人緊緊握起,“你都昏睡了一整天了。”
我側過頭定睛望著那人。
……居然是樸燦烈。
心裡一驚,我急忙抽回了手。
他神色黯淡下來。
“伯賢……”
“我怎麼在這兒……”開口說話時才覺得嗓子乾澀得難受。
頭痛欲裂,我努力回想,才想起自己在酒館裡喝多了,然後……該是鍾仁把我背了回去……
“你喝多了,都吐得胃出血了知不知道?怎麼喝了那麼多酒。”他說著,語氣中帶了責備。
我不去看他的眼神,微微側過了頭。
“鍾仁呢。”
“……是我送你過來的。”
什麼?
我驚訝地轉頭看他:“你送我來的?那,那麼……”
“是我帶你出了那個酒館,把你揹回來的。”
“……”
“那個時候你把我當成金鐘仁了。當時我都傷心死了啊,以為幾天沒去找你你就把我給忘了。”
怎麼會。我這樣想著,卻依舊故作平靜。
“謝謝你。”
“伯賢,你別這樣。”他重又握起我的手,“你難道不記得那天你喝多了都說了些什麼嗎。”
我說什麼了?聽他這樣說,我心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記得了……”我猶豫地說,拼命在腦海裡回想著。
“總之,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你走了。”他笑起來,依舊是夢中那迷人帥氣的雙眸。
我愣愣地看著他。
——像是忽然被人施了魔法。我的世界裡最厲害的那名魔法師對我笑的樣子,讓我覺得像是又重回了那滿是繁星的夏夜。
那夜的繁星我不曾見過,他的雙眼卻成就了我整個宇宙的銀河。說過的話我依然記不得,但卻彷彿是順延在血液與呼吸中的語言一樣,深埋在我腦海裡。
我的燦烈,原來懂得這樣的魔法。
咒語是他對我說出的每個字。
“回到我身邊吧,伯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