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商氏給鬧的,商氏喜愛三間園子的梅樹,想要其中一間,就為分園子不公平的事鬧了幾年,暗地裡嗔怪蘇夫人太偏心。
孟瑄把住的園子當成練武場來用,平時連熠彤等侍從也不敢輕易靠近他的園子。孟瑄怕和大房的女眷們住太近,練劍太專心的時候會誤傷到人,因此就裝作完全不知道大嫂的心意。過了一段時間,他練武時“不小心”把三間園子的梅樹砍傷了十幾株,又說園丁們動靜大影響他讀書,不再讓園丁來伺弄園中的梅樹。園子不久便荒了,商氏也不打園子的主意了。
何當歸聽後,大致明白孟瑄不給園子取名,也是在故意埋汰這三間園子。不過如今這裡已變成她的家,名字還是得取一個,既然這園子從前以梅樹聞名,又正好是緊挨著的三間園子,用“歲寒三友”提名就很恰當。
她住的這間叫“竹園”,左邊下人的叫“松園”,姨娘住的叫“梅園”。改天她寫幾張大字,拿去讓匠人刻成匾額掛上,再叫來園丁,將滿園半死不活的梅樹收拾出來,給松竹梅園改換一番新貌,就等著看看,那位神氣活現的大奶奶還吃了她不成?
等薄荷、竟嬤嬤走得很遠了,何當歸才全副武裝,向著有聲響傳出的那間屋子走過去。現在正是夜色未央的時候,萬一這不速之客是個大男人,被竟嬤嬤瞧見就不好了,就讓她一個人來會會那位訪客吧……
“啊!你、你是!”
何當歸一推房門,就藉著月光看見一個光溜溜的男人脊背,唬了她一跳。再細看時,這個光身子的男人,不是熠彤又是誰!她生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故意陷害我嗎?莫非……白天竟嬤嬤看到的黑衣男人就是你!”
熠彤也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手忙腳亂地套上中衣釦上釦子,才單膝跪地回道:“奶奶別怕,小的絕對沒有惡意,是專程進來報信的,白天那個男人也不是我。”
“哦?”何當歸來了精神,“你還知道那個黑衣男人的事!莫非當時你也在場?”
熠彤點點頭說:“沒錯,那個人已經被我制住,現在關押於一個秘密之所。下午,我聽說了老爺禁足七奶奶的事,心中焦急萬分,七爺臨走前嚴令我照看好奶奶,奶奶少一根頭髮,他就從我頭上拔一百根。小的生怕變成禿子,怎敢不盡心呢?”
何當歸被熠彤的表情逗笑了,讓他起來回話。現在她最關心的問題,就是——“老爺為什麼禁足我?是我有什麼錯處,還是另有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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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雲園亂成一鍋粥!女大夫胡楊診出蘇夫人染上了時疫,還說這種疫病不是當時感染、當時發作,很有可能是幾天之前染上,今天吹了涼風也顯出苗頭來。這種疫病跟北方大規模爆發的時疫不一樣,它的傳染性非常強,而且目前無藥可醫,染上了就是絕症。京城已有三名達官貴人感染這種疫病,看的是最好的太醫,用的是最名貴的藥,可沒有一個人能保住性命。
最叫大家慌亂的,是胡楊大夫最後說的那一句:任何跟蘇夫人接觸過的人,都有染病的危險,最好立即隔離開來!
一屋子丫鬟都被嚇哭了,哭聲吵醒了蘇夫人,胡楊大夫問她咽喉是否劇痛,難以發聲;幾個丫鬟跪在地上哭求恩典,想放出園子回家看爹孃;管事媳婦張霸家的還算鎮定,上前問蘇夫人,是不是先把老爺給叫過來?
蘇夫人雙頰赤紅,眼白裡全是綿密的血絲,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嘶嘶罵道:“叫他做什麼?!他當我死了,我也當他死了!滾!全都給我滾出去,讓我死得清淨點!”
張霸家的知道蘇夫人發怒的原因,是因為老爺去了與她不合的李姨娘處,偏偏還是在夫人急著找老爺的時候。可現在事關夫人的生死,她們一群下人哪裡兜得住?於是張霸家的做主,把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丫鬟都攆到一間空屋子裡,兩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