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也不過是襲擾一番而已,伯玉兄自去便是。”
陳子昂也不管方子然那一副淡然的模樣,便拱了拱手,趕緊下了城,朝中軍走去。
武攸宜剛喝完了美人兒熬得蓮子粥,卻聽到城頭的鳴鐘,不禁嚇了一跳,直到有兵卒稟告,說是契丹人攻城,他心中反而踏實了下來,城中二十萬大軍,他怕什麼。於是慢騰騰地穿了官服,便召集諸將。
方子然看著城頭倉促計程車兵,再看看城外疾馳而來的數千契丹騎兵,他眼眸中露出了一絲厲色。隨即他便下了城頭,來到了府中,進入了書房,在書房內開啟了一道門,赫然是一間密室。
方子然進了密室,便直奔密室中唯一一張四角桌,桌上擺放著一個小巧的箱子,他開啟箱子,取出了一張灰白的牛皮紙,這種紙也只有身為密探的他們才能用到。
沒錯。方子然就是武柲在平州的情報站站長。方子然緩緩開啟牛皮紙,赫然是平州城佈防圖,上面標註了很多圓點。那些是平州城的薄弱之處。方子然的眼中露出一絲猶豫,他要不要執行命令呢?第一次,他對上峰的命令感到了懷疑。
三天前,他得到了上峰的命令,讓他把平州佈防圖透露給契丹人,但不能讓契丹人有所懷疑,更不能讓武攸宜懷疑。這個任務對於他來說不難。但若如此把佈防圖交給了契丹人。那平州的百姓怎麼辦呢?契丹人殺紅了眼,可不管你是不是百姓。還是周兵。
方子然在平州經營多年,也深深地喜歡上了這裡,想著那街坊郭大媽慈祥的笑容,臨街陳二狗子那股吃虧是福的憨勁兒。他的手顫抖了下。
“夫郎!”
忽然,密室外傳來了自己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也是平州情報站的管理人之一,他為正,女人為副。如今女人來此,顯然是不放心他。他們雖是夫妻,也頗為恩愛,但他們的身份決定了他們行事的最高準則。
密室門再次開啟,一個面容冷峻的高挑女人踏進了密室。說道:“夫郎,你在猶豫什麼?”
“蓉兒,我不忍心。”方子然說道。
蓉兒緩緩說道:“夫郎。切莫再說,違抗命令的下場你我都清楚,更何況執行命令是我們的榮耀。”
方子然長嘆一聲,轉過身,說道:“可是,契丹人若進城……啊。蓉兒,你!”
只見一把匕首插進了男人後心。血流不止,片刻便浸透了整個後背。
女人淚流滿面,說道:“命令下達,便是明知是死,也要執行,你已經耽誤了任務執行時間,上峰下達了命令,讓我殺了你!夫郎,別怪我!我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他還小,不能失去了父親再失去了母親。”
方子然癱坐在地,平生想過上百種死法,可從未想過會是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下,他有些心痛。但他感到他的生命力在急速流逝,他緩緩說道:“蓉兒,我不怪你,有朝一日,望你告知殿下,罪臣愧對於他,不能盡忠了。”
說罷,他大笑三聲,就此沒了生氣。
女人撲在了男人的身上,痛哭起來。
數日後,契丹李楷固攻破平州,武攸宜二十萬大軍潰敗。與此同時,幽州、冀州等州不過數日便破,契丹聲勢為之大震。河北徹底動盪起來,逃難的百姓紛紛湧向了涿州、魏州一帶。
軍情傳到神都,武柲陰沉著臉訓斥完諸將後,便趕緊來到了宮中。此時,女皇也已經知道河北軍情,她已經連續派人催促武柲三次了。
武柲沉著臉在政事堂一番訓斥,而後讓諸位宰相督促各部,稽核錢糧衣甲兵器等等,隨即便來到了麗春臺。
今日的麗春臺沒有了嬉鬧,也沒有了絲竹之聲。當武柲踏進麗春臺後,便看到了女皇,她表面鎮定,但武柲依舊從她的慌亂眼神中看出她內心的極不平靜。
他身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