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剿賊策略最終被證明是不可行的,那麼此人的下場便可想而知。倒在剿賊之事上的總督巡撫已經用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而今只怕又要再多了一位。雖然,今世的發展趨勢已經和李信熟知的歷史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偏差,但他仍舊斷言楊嗣昌的境況在熊文燦死後必然將每況愈下。
只有一點李信還不甚明白,楊嗣昌就戰況,屢屢向朱由檢瞞報,而今只怕早就有地方官員將蓋子掀了開來,想來他也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能繼續容忍楊嗣昌呢?難道朱由檢不是最痛恨別人欺騙自己嗎?還是他的底線會隨著物件的改變而出現變化?
“何兵憲此來,可有三衛軍的訊息?”
皇帝也好,楊嗣昌也罷,和李信的直接關係並不大,唯有眼下,三衛軍主力才是重中之重。
何騰蛟談及三衛軍也是滿臉的疑惑,“下官也是奇怪,據京師南下的使者所言,調兵的聖旨已經發出去將近半月,照理此刻早該到濟寧州了,但事實卻是半點訊息都沒有……”
他越說表情越是狐疑,雖然話被打住了,但李信卻分明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不好的內容。其實,這也是李信一早就懷疑了的。一定是朝中有人做了手腳,只不知陸九現在究竟有沒有得到訊息,如果得到了,現在已經走到裡哪裡。如果沒得到……李信不敢再想下去,如今自己孤軍深入,流賊大軍目標目測,這幾千人只怕難以阻止他們做任何事情。
何騰蛟抵達固鎮的當天下午,淅淅瀝瀝三天的雨終於停了,烏雲散去天上居然難得的出現了已經多日不見的太陽。李信攜何騰蛟往澮水岸邊,查探情況,以判斷目前的水位究竟能否儘快過河,與鳳陽取得聯絡。可到了澮水邊後,眼前所見卻讓李信的心裡涼了半截,但見大水早就沒上了岸邊,低窪處大片的葦草被淹沒期間,如不仔細分辨,竟有一片汪洋的錯覺。
“驪姬北原上,閒骨已千秋。澮水日東注,惡名終不流……”跟在李信身旁的何騰蛟卻詩性大發,突然吟其了詩。李信翻了翻眼皮,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斥責。
“春秋時驪姬使晉獻公誅殺公族,才導致了日後的三家分晉,驪姬死後便被埋在這澮水之畔……”難道這文人又要借古抒今了?可是在心裡莫數了皇帝的身邊的形形色色之人,也對不上號!更何況朱由檢還是個勤勉的帝王,又嚴禁後宮干政,這種禍事借用過來,只怕是不合時宜吧!
李信如此暗暗揣度,卻見何騰蛟又道:“晉國雖強仍有每況愈下,可見最脆弱的還是國中內部,如果上下和睦,團結一心,又何至於如此?”
原來竟是暗指朝廷內都紛紛,白白便宜了流賊。不過,何騰蛟此前僅僅是個區區縣令,升任兵備道也才月餘而已,竟然就搞指摘朝廷過失,若是被有心人傳到朝中,只怕一個丟官去職是難免了,幸好他遇到的是自己。
“何兵憲說的好,可以李信看來,朝廷之憂不再臣子,而是在今上!”
李信這一句話在深受儒家理學浸染的時人尤其是何騰蛟這等讀書人看來,已經是大逆不道之言。何騰蛟面露訝色,雖然他也曾隱隱覺得皇帝的作為恐有不妥,卻從未如李信這般斬釘截鐵過,多數時候他都認為,這是朝中有奸臣矇蔽了皇帝。
但滔滔澮水之畔只有李信與何騰蛟兩個人,何騰蛟從見到李信之初就覺得此人不同於武人,行事與想法總有令人深思之處。由此,李信對皇帝的指摘則引起了他濃厚的好奇心,不但沒有阻止他繼續說出如此悖逆之言,反而顫聲問道:
“鎮虜侯何出此言?”
李信冷笑道:“但凡君主強勢朝政無非會有兩種結果。君主賢明,諸臣就如駟馬歸轅各司其責,國事自會蒸蒸日上。若昏聵無能、剛愎自用,諸臣就如駟馬脫韁,禍國亂民!所以,國若亂,責在君而不在臣!”
李信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