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卷著我脖子上的紗巾飛舞。快速燃盡他指尖的煙。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眸色複雜,輕扯著嘴角問我:“聽到這些。你心裡什麼感受?”
我抿了抿唇說:“我很抱歉。”
畢竟過去了這麼久。我跟這個叫高雄的男人從來沒有見過,為他的死我感到惋惜,卻沒有沈晨南的感觸。
不知我的話哪裡說錯了,他神色瞬間變得很陰鶩,就像這突變的天氣,與之不同的,他的眼裡夾著一絲恨意。
他是隱忍之後流露出的一絲恨意,我不知道如果他不壓制,那恨意是不是足夠讓他要我去為他的朋友償命?
我以為自己不怕他的眼神,可我的腳後跟不受控制的朝後面退了一小步。
他冷冷的說了一句:“樓笙,你可真沒良心。”之後低下頭又掏出一支菸抽,一支兩支,青石板上一地的菸頭。
我覺得這氛圍有些壓抑,不想再陪著沈晨南這麼待下去,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沒人打破這沉默,它是不是會變成永恆?
我囁喏著唇說:“你在這祭拜你朋友吧,我先過去了。”
我要轉身時,他站起來拉住我的手腕,睨了一眼我手裡的滿天星說:“你拿這花去看誰?”
孩子葬在這墓園,除了我,樓簫,楊歡跟傅容庭,沒人知道了。
沈晨南是孩子的父親,卻一次也沒有看過,甚至是連墓碑在哪裡都不知道,或許是帶著一種為孩子不平的情緒,我自嘲的說:“去看孩子。”
他眸色閃了閃,鬆開了我,然後一面從煙盒裡拿出三支菸,擺在墓碑面前,一面說:“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的神情真是太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捲著我的頭髮打在臉上,眼睛上,擾亂了我的視線,我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為孩子悲傷的神情,那是他的孩子,他卻一點情緒也沒有。
我冷笑道:“不用了。”
孩子不需要這樣的父親去看,我拿著滿天星就朝孩子的墓碑疾走,走到孩子的墓碑前,我將滿天星放下。
墓碑上什麼也沒有,沒有字,沒有照片。
名字來不及取,照片也來不及照,當初傅容庭將孩子替我葬在這裡,我是感激的,因為傅容庭,我的孩子才安身之所,不是孤魂野鬼。
沈晨南最終還是過來了,同我一起站在墓碑前,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怎麼沒有名字?”
我伸手摸了摸墓碑,不帶情緒的說:“來不及取。”
“這孩子是他葬在這裡的。”
他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能在這墓園買一塊墓碑,那可真是太貴了,多少人活著都買不起房的人,死了卻還要買墓碑。
我看著他冷笑一聲:“沈晨南,你的孩子自己沒有看一眼,連墓碑都是別的男人買下,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失敗嗎?你配做孩子的父親嗎?你配站在這裡嗎?”
他揚了揚嘴角,蹲下身扯了一把墓碑縫裡的青草,仰著頭看我:“樓笙,別跟我說傅容庭一座墓碑就將你收買了,你還記得這孩子是沈家的,就不該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我有些失望的閉了閉眼說:“我是傅容庭的女人,沈晨南,這個是事實。”
“事實?”沈晨南將手裡的青草擲在地上,手指著墓碑帶著怒氣說:“事實就是你為沈家生了一個孩子,你生是沈家的人,死後也是沈家的鬼,樓笙,你跟沈家斷不掉關係,你再這麼推開我,後悔的只會是你自己。”
“孩子已經死了。”我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會後悔,我只是後悔當年瞎了眼,跟了你。”
他壓了壓眉梢問我:“如果孩子沒死,你會不會回來?”
“不會。”我的話決絕而冷漠。
我們目光對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