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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妨!”死命扯進被去,雲姐只得依他。

廷偉見他進了被,便勸他脫衣服,雲姐卻不依,只好以臉相偎,渾身撫摩,摩到了風流之處,雲姐用手相格。廷偉雖是有病,然因害相思而起,原非膏盲之症。俗雲:心病還將心藥醫!此時見了雲姐,病去大半,未免動了慾念,因而婉轉求歡。雲姐抵死不從,說道:“我此番舉動,已屬非禮,若欲他求,實難從命。且我來此,因君在病中,十分不能違命,只得冒昧從依。君不可視我為懷春之行,況爾我佳期有待,何急急於此乎!”

言畢,就要起身。廷偉知不能強,只得住了。其餘朱唇絳臉,酥|乳香腮,唯命自從。撫摩了一會,廷偉即沉沉睡去。至三更時分,紫簫來催小姐進去,方才驚覺,雲姐即起來,與他上下蓋好。說道:“你寬心將息,我進去了。”廷偉囑以後期。雲姐道:“且看我若不便當,令紫簫不時來相看。”說罷而去。

卻說廷偉與雲姐雖無雲雨之歡,然得此一會,了卻相思,身心頓覺爽然,漸漸竟有起色,調養幾日,公然全愈。世無夫婦心上始安,雲姐亦自暗喜。從此廷偉病好之後,只是埋頭讀書。但嘗想著此身雖然安享,婚姻已就,然父母不知下落,家園烏有。家中事,雖然依稀記得些,終不明白。父母當初為何分離的,又不知為何叫刁仁將我藏著,卻受了沈君章許多凌辱。想至此處,不覺悽然,又不覺憤然,因賦詩二章寄感。詩云:

搖落春秋十幾旬,箇中心事問誰真!

恨無勾踐三千卒,喜結田橫五百人。

生豈空桑虛怙恃,行將何地覓萱椿?

他年若問門衰落,恃浪休教中副輪。

其二

誰憐岐路歷問關,十載含冤淚滿顏。

鬱氣全憑三尺劍,悲風吹透萬重山。

雙親白髮當年恨,孤客青衫此日班。

極目隴頭增悽惻,要離墓畔水潺湲。

停筆,又想離父母之時,也有七歲,怎麼父母的儀容,一些也想不起來?胡思亂想了一會,是夜已及二更時分,身子睏乏,即隱几而臥。忽夢見父母,儀容枯稿,面身悲慼之狀。口裡說道:“我兒,可認得你父母麼?”廷偉一見,扯住了,放聲大哭。此時世無尚未安寢,聽見哭聲是廷偉的。忙到書房中來看,見他伏桌而哭,連推幾推,方才醒來,猶作欷殻Р恢埂V��親雒危�鬮實潰骸拔�危俊薄菏追�97yes』

廷偉抬頭見是世無,即站起身來,道:“孩兒偶得一夢。”世無見了桌上的詩,問道:“這詩可是才做的?”答道:“是才做的。”世無道:“看你詩中之意,大有不堪之情,當初記得那姓沈的說你令尊棄世,有母寡居,今據此詩,明明父母俱在,其中定有緣故!倘有別情,何妨告訴我知道。”廷偉道:“論起來,大人之前,說也不礙,其實孩兒父母尚在,只是當初分離的時,因在稚年,竟不知委曲。總是孩兒不姓王,連那姓王的,也不是真姓,他本姓刁,是小僕,非父也。”

世無愕然,道:“這又奇了,你本是姓甚?”廷偉道:“本姓富,江南鎮江府丹徒縣人。家父曾為山東巡按,彼不知為著何事,孩兒只得七歲,家母託刁仁夫婦,領至山東,恐人知覓,他故改姓了王。刁仁死後,孩兒即同其婦,在沈家過活,沈姓乃刁仁之友也。彼時孩兒幸遇大人,不至落魄他鄉耳。”

世無聽了大驚道:“這等說,你是富珍卿的令郎了!珍卿與我是鄉同年,他的始末,我卻悉知。”廷偉道:“求大人細述其詳!”世無就將出巡兗州府,被盜失印,並劉太監怪他,遣戍陝西。又通行查他的兒子,部駁兩次,後來這事漸漸冷了,前後說了一遍。廷偉道:“今日孩兒如夢方覺,但記得還有一個家姊,姊丈姓鍾,大人必然也知之?”世無道:“令姊丈叫鍾倬然,我也曾會過,當初怪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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