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只不過是認為資質差的榕應該追自己。婀自從軍訓開始做事都很用心，普通話講得好，眼珠雖很凸出，但整體外形不錯，一直夢想著留校。
那時正流行李春波的《小芳》，歌中懷念小芳時多次出現“善良”讚語。現在想來這個故事的男主角非常感謝小芳的菩薩心腸，放過了自己的負心。當時婀曾在軍訓姐妹淘聚會時微笑著提起了這首歌：“善良，呵呵，男人們對女人的第一要求啊。”婀說話一直都是不溫不火，很有定力的樣子，不過這句話暗含著若有所失的話外音，那是婀為了實現心中理想已放棄的品質。
唱歌會上先是唱軍歌然後大家毛遂自薦，自娛自樂選唱自己喜歡的歌。琪唱了一曲《心戀》。以前高中時琪有段時間坐在孫的前面，家裡原本就是本市的，不過中途隨父母去了威海，後又去本省君灩市，現在回捷州插班入學。最開始是琪在課間對班上坐著的閨蜜熱情洋溢的一聲：“明月！”吸引了孫的注意。明月是瓷娃娃一樣的女生，琪以前在本市時與明月就是好友。
後來孫發現琪很活潑。軍訓佇列裡琪剛好就在她前面，也是她室友，她生性少言，兩人沒什麼交流。但她注意到了那晚琪作為一位一直以來的乖乖女面臨初次在準社交場合露臉的緊張和期盼。琪成功了。《心戀》這首歌現在幾乎湮沒不聞，在上世紀90年代前期可是紅透大江南北。徐小鳳中性渾厚的歌喉用中音唱出的愛的小情調別有滋味。惜乎大廳的條件差，燈光晦暗，琪原本就是籍籍無名的，儘管這首歌被她用小女兒姿態演繹得恰如其分，但並未一唱而紅。琪後來還加入了學校的舞蹈協會，每年六月畢業季琪和其他會員就到一些畢業班跳現代舞。
孫的姐姐有年暑假在家裡練習剛學會的大學生韻律操，孫在一旁看得發怔。感覺莎士比亞對人類的驚歎“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缺少對舞蹈的欣賞作基礎殊為遺憾。孫發現會跳舞的人勝在肢體動作自成一體，跳得很輕鬆，旁邊的人也感到如沐春風。她在這方面不行，彷彿天生小腦不發達，就算把舞蹈動作學得再到位，總覺得全身是封閉的，舞蹈是舞蹈，身體是身體，兩者格格不入。天資不承認是不行的。
琪在畢業後進了父親所在的公司當會計。工作很努力，做得也不錯；業餘時間唱歌跳舞，和母親一起練一種意念功，穿衣打扮既時尚又得體，渾身上下散發著新時代陽光女孩的味道。琪每週末晚上都去柯家，然後兩人一起去舞廳。柯的家人都喜歡琪，讚譽琪是電視中才能見到的女孩。但當琪想進一步追求內涵，參加自學考試要升造本科繼而考研的時候，母親攔阻，乖寶寶只好走嫁人生子這條路。其實琪做學生時成績不太好，這麼輕易放棄也不完全是母親的因素。父親所在公司後來破產了，琪當了保險公司保險員，活潑的性格當會使其重續人生精彩。
在軍訓結成的姐妹淘中孫和琪無論年齡、外形、家庭背景都最相近，只是琪先放棄兩人一起升本科的盟約，過早走上賢妻良母的道路，最終兩人只是同一段路。兩人關係最親密的那一段是由於一次邂逅。大年初六孫江與住在屋後的尹逛大世界商廈。尹的父親在捷州電大教書，所以成績很差的尹高中畢業後憑關係讀了電大，與孫同級不同班。兩人是工作後才聯絡上的。孫當年喜歡的龐給予她沉重打擊，知道是自己太悶了的緣故，從電大最後一個學期起嘗試著改變自己，工作後性情大變。沉默了十九年，現在一心想變成活潑外向型，顯然心理遠遠沒有相應的積澱，而且性格這種事是能說變就變的嗎？她敗得一塌糊塗。就比如和尹的交往。原本是誠心向尹學的，可現實是兩個相距太遠的人怎麼延續？尹是很實在的一個人，孫最佩服的就是尹基於熟稔各種家務之上的沉穩氣質，有著一種對自己未來命運把握的信心。那正是孫在實現自己的性格轉型時迫切需要的。孫曾特地跟著一起去菜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