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端坐在那,沒有任何的慌亂和過激反應。
這兩年,李川暗中佈局時時處處打壓針對她,已經是彭城官場核心層人盡皆知的事實。原本,一名世子與一名郡主,本不存在利益鬥爭的基礎,但問題就出在李萱身份的特殊、性格的強勢、巾幗不讓鬚眉的膽魄和虢王對她的委以重任以及李萱在江北軍中越來越高的威望上。
李萱作為郡主,表面上看,不可能承襲虢王的封號。但在大唐,女皇帝都曾經出現過,出現一個女郡王也不是沒有可能。因此,李萱越是“起勢”,李川的危機感就越強,時時處處想要壓她一頭。
而虢王李巨此次保持沉默,其實就是對李川的一種偏袒。這大概也是李巨意識到女兒李萱的崛起勢不可擋,已經危及到世子李川的地位,同時容易導致虢王一系內部內訌分裂的緣故。
大多數時候,李巨都對兩人的紛爭持不偏不倚的態度。偶爾,也會屁股做歪,支援李川打壓李萱。但過後,他又會在背後親自安撫女兒李萱。
一個三十多歲身著明光甲的校尉大步走入正廳。此人生的身材魁梧,圓臉發福,膚色略黑,眸光轉動,一看就是軍中服役多年的老兵油子了。
朱大牛面向虢王單膝跪下:“末將朱大牛,拜見王爺、世子、郡主和諸位大人!”
李巨黑著臉,指了指孔晟道:“朱大牛,你可認識此人?”
朱大牛瞥了孔晟一眼,抱拳道:“回王爺的話,此人是江南士子孔晟,末將等隨郡主下江南營運糧草,途中所遇。”
李巨沉聲又道:“此人可有不軌之處?你如實道來,要是有半句不實,小心你的腦袋!”
朱大牛喏了一聲:“末將奉命率五十兄弟潛伏在王家堡待命,準備迎接郡主的糧隊。後來末將得報,在楚州境內,此人曾劫持郡主,對郡主百般冒犯不敬……末將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王爺。”
李巨大怒,劫持宗室郡主,這可是天大的冒犯和對皇室宗親的無情挑釁!不管孔晟是什麼人,有什麼理由,單憑這一點,李巨就可以趁機將孔晟拿下治罪。
李巨猛然拍案,大喝道:“孔晟,你好大的賊膽!竟敢劫持當朝郡主,想要謀逆不成?”
孔晟突然縱聲大笑道:“劫持郡主?王爺,這人滿口胡言,誹謗下官不當緊,但當面羞辱褻瀆鳳陽郡主,簡直就是罪不容誅!”
沒等李巨回過神來,朱大牛開口辯駁,孔晟又立即大聲道:“下官與郡主相識相遇於潤州城外向吳亭,並不知郡主身份,後來又在黃崗共抗洪澤水寇,一直到了王家堡之後,下官才知曉原來是鳳陽郡主!請問郡主,孔晟可曾說半句假話?”
孔晟扭頭望向了李萱。
李萱輕嘆一聲,起身道:“父王,孔晟沒有說謊,他當時的確不知我的身份。”
李萱目光頓時變得無比的鋒銳冷酷,她轉頭望向朱大牛,淡淡道:“朱大牛,你很好!很好!本郡主這才明白了過去很多事……”
朱大牛心裡咯噔一聲,額頭上陡然滲出絲絲冷汗來。他雖然老兵油子,又被李川百般拉攏過去,有李川撐腰,但李萱的手段他可是心知肚明,若是李萱鐵了心要收拾他這個叛徒,李川會不會替他擋住還真是未知數。
如今李萱又將過去“很多事”都栽在了他的身上,朱大牛心裡毛骨悚然,暗暗為自己昏了頭出面作證感到懊悔。但人不能當牆頭草,既然他投靠李川,就應該想到會站在李萱的對立面上,甚至成為死敵。
孔晟當即高聲又道:“王爺,既然下官連郡主的身份都不知曉,又談什麼劫持郡主?這不是欲加之罪是什麼?!這不是莫須有的罪名是什麼?這不是惡意構陷是什麼?!”
孔晟連番帶有氣勢的詰問,不僅問得朱大牛心內發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