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對門房言語了一聲後,門房竟是連通報都沒有,直接把人讓了進去,等著候見的人當中頓時有人發出了埋怨聲,但須臾就被旁邊的嘲笑直接壓了下去。
“剛進京的吧?知道這位進去的是誰嗎?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左都御史陳總憲的得力干將,首輔大人的心腹班底。他把張府就當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滿京城和他一樣待遇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那個就是汪孚林?”
正進門的汪孚林還能聽到身後傳來自己名字被提到的聲音,儘管無奈,但他卻沒有回頭。常來常往張府的他並沒有直接去找張居正,而是先問了一個管事張嗣修是否在家,得知其還在翰林院,他方才彷彿熟悉成自然似的問道:“首輔大人眼下可有客?”
既然門上都已經放汪孚林進來了,那管事自然知道只要張居正有空,那麼儘管把人往裡頭帶沒關係。因此,他當即賠笑說道:“今天來的是王少宰,您不是外人,小的這就親自去老爺那邊問一聲。”
“如果王少宰正在和元輔商討大事,那就不用打擾了,找個地方讓我發會呆也行。”
知道汪孚林這是在說笑,那管事也不敢耽誤,把汪孚林交給一個親隨,讓人先找個小廳伺候這位老爺面前很有臉面的御史茶水,自己一溜煙去了裡頭通報。到了張居正書房前,他甚至都沒說汪孚林跑來究竟什麼事,就只聽裡面張居正開口說道:“紹芳你和世卿素來熟稔,他突然跑來,指不定又有什麼么蛾子,就叫他過來吧。”
聽到裡頭王篆果不其然一口答應,那管事趕緊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就這麼一來一回的功夫,在那小廳坐著的汪孚林剛剛好喝了第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品出好壞,就已經看到了回來的管事。欣然把茶盅往旁邊的高几上一放,對那剛送上茶來的小廝點了點頭,隨手丟了個銀角子過去,他就跟著那管事去往張居正的書房。等到了地頭時,他當然也沒忘了照例打賞,這才打起簾子進了書房。
“這都已經未時過後,快申時了,這種時候來拜訪,那可不像你。”
汪孚林行過禮後,見王篆一見面便是打趣,他就笑著說道:“元輔難得休沐,這時候我來拜訪,就分明表示絕不蹭飯,王少宰你看我多為元輔著想啊。”
王篆險些給汪孚林這不正經的口氣噎死,也就斷定了對方來似乎沒有什麼正事,當下少不得半真半假地說道:“如今你不肯到吏部來給我幫忙,文選司員外郎我就決定再用一陣子,文選司郎中卻已經到期要換人了,你難不成是有合適的人向元輔推薦?”
“我只認識都察院那些人,那些多半都是從縣令、六部主事一級選用的,除了我這種不走平常路的,大多數監察御史大約對吏部文選司郎中這種位子還是很期冀的,讓我推薦,回頭沒被推薦的人不得掐死我?少宰平日和我開開玩笑可以,在元輔面前,這話可說不得。”
對於汪孚林基本上從來不到自己面前關說人情,遊說人事,張居正素來都是相當滿意的,此時見他這麼說,他莞爾一笑,這才對王篆說道:“你自己說吧,到底挑中了誰?世卿素來就滑頭,他是不可能給你推薦人的。紹芳,你應當知道,現任文選司郎中鄭汝璧,曾經有很多湖光同鄉在我面前告他的狀,甚至他還駁過我的回,但我卻一直用著他。此次他任滿,我打算升他太常少卿,你如果要舉薦,那麼就舉薦一個至少能和鄭汝璧一般鐵面無私的人。”
王篆雖說真正成為張居正心腹,也就是這不到一年的事,但他深知這位眼睛裡不揉沙子,有些人用而不信,有些人信而不用,有些人一面用著,一面對其操守卻嗤之以鼻,有些人一面嘉賞,卻放在外任,絕對不會提拔到兩京任上。所以,張居正一面評判了汪孚林,一面又盛讚了現任郎中鄭汝璧,他忍不住瞟了得天獨厚的汪孚林一眼,這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