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齊喑的局面。而且,也許是因為皇帝不動廷杖的同時又做出了強硬表態,當這一日傍晚散衙的時候,他也沒聽說都察院有人想要繼續彈劾,又或者為吳中行等人說情的意思。可他才剛走出衙門,就只見來接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陳炳昌。
陳炳昌見汪孚林快步過來,立時就湊上前去,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汪大哥,張二公子那邊讓人送了信,說翰林院有不少人云集在大紗帽衚衕張府門外為吳中行等人求情,還有人不管不顧往裡衝。因為都是翰林院的同儕,所以他根本不敢現身出來。而且,領頭的是……是詹事府詹事兼侍讀學士,太倉王錫爵。”
“!”
汪孚林此時的表情和心理活動,全都概括在這一個驚歎號裡了,因為髒字是要和諧的。這次翰林院充當了反奪情的急先鋒,首先出馬的竟然是張居正的兩個門生,有當初遼東巡按御史劉臺的先例在,他可以理解,但在天子做出瞭如此表態之後,一群翰林儲相們竟然還去堵張家大門,這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而且,他又不是沒去過張府,那邊不是常常都有錦衣校尉在嗎?不敢打難道還不敢攔,居然要勞動焦頭爛額的張嗣修來請自己?
更讓他抓狂的是,領頭的竟然是王錫爵這不當首輔時最愛刷名望,當上閣老就甩了推薦者,當到首輔更是常常和言官對著幹,連三王並封都做得出來的傢伙——當然,王錫爵這首輔水平還是有點兒,可架不住剛愎負氣這四個字也和張居正差不離啊!
他已經得罪了張四維這個異日首輔,再把另一個也得罪成了死敵,他日後的工作量要翻幾倍?而且,好歹王錫爵當初還去送了汪道昆一下,日後很可能還可以在汪道昆起復的時候出點力,現在他一出面,日後這事怎麼整?
“汪大哥,如果為難的話,要不找個藉口,又或者耽擱一下?”
汪孚林聽到陳炳昌這餿主意,頓時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行百里者半九十,連日以來真正能進到張府內中的人屈指可數,再說張嗣修都請了我,我怎麼可能不去?你不用送我了,自己回家去,我這就去張家看看!”
見汪孚林接過韁繩就毫不遲疑地上馬,陳炳昌想追上去,可隨即就停下了腳步,心情不禁有些鬱結。
他在廣州的時候還能幫上汪孚林一點忙,可到了京師,卻好像根本只是坐在書房裡而已。可汪孚林對自己卻一向沒得說,之前他甚至還聽到汪孚林私底下對程乃軒提起,要讓他過去給金寶伴讀——說是伴讀,其實不就是蹭許家的那點資源?他怎麼好意思?
就在他猶猶豫豫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熱絡的聲音:“這位小兄弟是汪掌道什麼人?他這是去哪兒了?”
陳炳昌猛然回神,見是一個身穿官服的年輕人,又是從都察院出來,他立刻審慎了起來,拱拱手後就說道:“我是汪爺的書記,汪爺有些事先走一步,我不敢耽擱,想告辭了。”
見陳炳昌避若蛇蠍一般上馬離去,王繼光摸了摸鼻子,突然上前一把搶過自己隨從手中的韁繩,竟是騎著那匹騾子就追了出去。自從上次把南京守備太監孟芳給彈劾下來之後,他就在都察院中一下子被孤立了,包括那幾個為自己說過話的別道御史,如今竟也不理會自己,他要是不從汪孚林那開啟突破口,這一年試職期滿,怎可能再留在都察院?連名聲都沒掙著一點就落得如此下場,他怎麼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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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五章 翻牆打一架
汪孚林當然不會想到,王繼光看見陳炳昌來報信的那一幕,竟然就直接騎著匹大走騾追在了自己屁股後頭。在京師這種不能策馬飛奔的地方,縱使是千里駒,也和這種騾子的速度沒多少差別,所以只顧著前頭沒看後頭的他壓根沒發現王繼光,就這麼直接拐進了大紗帽衚衕。
果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