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功名利祿動人心
平心而論,範澈今夜做下的這件事,性質可謂是惡劣到了極點,險險就壞了三條人命,但因為還未殺人滅口就已經被撞破,所以若是放到有司去審理,真犯死罪估計還是判不下來的,也就是說即便判了雜犯死罪,一條性命應該能夠保住。然而,汪孚林丟給趙德銘和李燁的這個選擇,卻將他的意圖顯露無疑,範澈必須死!
至於汪孚林提到的張學顏交待的任務,這則是讓心中對今夜徒勞無功,耿耿於懷的趙德銘一下子愣住了。
而李曄根本就沒想這麼多。本就恨得想宰了範澈的他對汪孚林這個提議簡直是求之不得。趁著趙德銘那猶豫的瞬間,他嘿然一笑,驟然拔刀前衝,手起刀落,直接把範澈捅了個對穿。可憐範澈剛剛被汪孚林一頓拳打腳踢揍得昏迷不醒,此刻根本就連甦醒的功夫都沒有,直接一命嗚呼下了黃泉。
“李曄,你好大的膽子!”
趙德銘又驚又怒,可這時候人都死了,汪孚林含笑站在一邊,李曄手中提著帶血的鋼刀,身上散發著剛剛殺過人的陰寒煞氣,一下子把他之後的話全都噎在了喉嚨口。意識到自己的兩個心腹親隨以及李曄那兩個親兵都被苑馬寺卿洪濟遠給帶走了,而眼前的汪孚林還難說敵友,帶來的兩個人一個在巷口警戒,一個在牆頭望風,如果李曄因為汪孚林那番話動起殺心,要說是範澈暴起突襲殺了自己,而後李曄才殺人。自己那才叫冤枉。他只覺得後背心發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曄竟是隨手將手中那把染血鋼刀丟在了地上,隨即對著汪孚林抱了抱拳,這才轉身對著他深深一揖道:“守備大人,從前是卑職貪得無厭不懂事,一再得罪上官,還請大人有大量,寬宥那些冒犯之舉。卑職今後一定會對盡心竭力輔佐大人,守好這座撫順關。”
這還是那個軟硬兼施手段高明。他根本控制不住的那個把總李曄嗎?
趙德銘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可在最初的疑惑之後,他還是勉勉強強說道:“也罷,今天算你運氣,竟然遇到了汪公子這樣的人!”
碰到汪孚林這種做事情彷彿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傢伙,算他倒黴!
“我知道趙守備一定覺得很委屈,今天這事能夠消弭於無形,你畢竟是功臣,然則你能夠提早趕到。若不是因為你一直暗中監視李千戶宅邸,怎能夠如此及時?這事若是張部院和李大帥真的查起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見趙德銘登時面色極其不自然,汪孚林就誠懇地說道,“趙守備在撫順關的年限不如李千戶,如今卻是主官,之前有些齟齬自然難免。然而若是能有建樹,立時三刻高升了上去,昔日那點小小矛盾豈不是微不足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論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趙德銘,還是殺了禍害少許出了一口氣的李曄,全都不由得心中一動。
莫非汪孚林所言張學顏交待的任務,可以給他們帶來高升的機會?
趙德銘捫心自問,如果能夠建立戰功高升上去,這個守備的位子讓給李曄也無所謂。而李曄也同樣怦然心動,如果趙德銘高升走人,撫順關落入他手中,這撫順馬市也就真正落入了他的管轄,從前那點恩怨還有必要計較嗎?
汪孚林看到剛剛那番話顯然正中靶心,這才笑容可掬地說道:“兩位知道,剛剛洪觀察氣急敗壞抱回去的是什麼東西?”
他顯然沒有吊胃口讓兩人猜猜看的意思,自己揭開了答案:“是遼東巡撫張部院給我的,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可用來進出馬市的敕書。”
這樣的東西放在山海關內那是分文不值,但若是放在山海關外的遼東,可以說是足夠女真人發動戰爭去強搶的東西,趙德銘和李曄又豈會不知道其中價值?張學顏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了汪孚林,這所謂的任務看來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