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走去,入夢前弗止特別交代過他二人,他們不屬於這個夢境,萬不得已不能動用法術,否則會驚擾到造夢人,他不敢騰雲趕路。
好在落雲山離得不遠,祁遠粗粗算了算路程,估計半天便可以趕到。不知道此刻印曦會在哪裡,這夢裡的一天等於夢外世界的一個時辰,雖然時間上來說非常充裕,可他還是希望能馬上出現在落瑤面前。
夢外的他錯過了落瑤的孩提時光,每次想到落瑤出生時就已經認識了印曦,他就食不知味,如果可以,他希望在這夢中,能比印曦早些遇到她,哪怕是一點點。這麼想著,腳下健步如飛,沒人會想到叱吒風雲無所不能的天君,此刻正在吃一個小小的北海國皇子的飛醋。
漫山的七月雪映入眼簾時,祁遠放慢了腳步。與世隔絕的落雲山,一進山就覺得是神聖高潔的地方,怪不得能留住容淮那樣的謫仙,想到落瑤曾在這樣一個山靈水秀的地方生活了那麼久,祁遠心裡緩緩淌過一絲柔軟。
祁遠緩步踏上山階,每邁一步,心裡百轉千回,這是落瑤生活了兩萬年的地方,是他到不了的那段記憶,他走得緩慢,彷彿要把每一步記在心裡。
落雲山失去了主人,整座山都讓人覺得蕭條,一路從山腳走上來,幾乎沒遇上什麼人,偶爾有幾隻野兔在樹林裡竄來竄去,等到了無煙殿,終於看到一個少年,正在認認真真地掃地。
少年聽到有人走近,抬頭看了祁遠一眼,掃把一下掉到了地上,瞪著大眼睛瞧著他,嘴唇微微發抖,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聽不清。
祁遠眉頭輕蹙,五百年前他還不是天君,只是個太子,這裡應該沒人認識他吧,為何看到他如此緊張,祁遠突然僵硬地頓住腳步,他差點忘了,往生鏡裡不是看到過容淮的樣子麼,那張與自己極度相似的臉。
祁遠強按下心頭的不適,繼續往裡走去,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只是在看到他的時候都煞白了臉,他拉住一個看著比較穩重的人,問:“落瑤在哪裡?”
那人看到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祁遠有點不耐煩地睨他,這容淮收的都是什麼徒弟,又木又訥。
那人嚥了口口水,結巴著說:“師,師妹在,在後山。”
祁遠狹長的鳳目又覷了他一眼,腳步未停地朝後山走去,一路上,見了他的人有震驚的,有驚喜的。
祁遠一直皺著眉,他平日裡雖然習慣了被人景仰受人朝拜,凡間甚至有人經常把他的畫像掛在寺廟裡供著,可是被當面這樣直勾勾地看還是非常不習慣,其實他後來偷偷比較過,他與容淮雖然有八分相似,沒有這麼誇張,若是在平時,他肯定一個個治他們褻瀆天顏的罪,可如今是在落瑤的夢裡,容不得半點馬虎。
祁遠走過一道半圓形拱門,四處搜尋一番,目光落到一個正在修剪一盆鳳尾蕉的粉黛色的身影,強壓下心頭的波動,輕輕走過去,彷彿發出任何一點聲響,面前的人就會憑空消失。
碰巧落瑤轉過身來,目光對上祁遠時,明顯僵住了,手上的剪刀滑落下來。
一雙白玉般的手迅速在面前一晃,接住了那把差點砸到腳背的剪刀。落瑤眼裡馬上蒙了一層水汽,嘴裡喃喃地說:“師、師父,你回來了嗎?”
祁遠身形巨震,猛然抬頭看落瑤,看到一雙妙目裹了些許晶瑩,她眼裡只有他的影子,可細看,又不像是他,祁遠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放在旁邊的一盆清水,捏著盆子邊緣的手指微微用力,鐵製的盆被捏得凹下去一塊,他看到自己的倒影,狹長的鳳目,挺拔的鼻樑,剛毅的臉頰,不,確切地說,並不是自己,正是已經死去的神君,落雲山的主人容淮。
他原以為他們都認錯了人,把自己當做了容淮,如今才發現,他根本就是頂了容淮的容顏入了夢。也是,他們這些弟子曾與容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