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咱們高陽的民壯是時候正名了。”
魯之藩翻了翻眼皮。
“正名?”
“對,不再稱民壯……”
“如此不合朝廷體制,地方哪有私相授名的權力!”
李信不以為然,辯駁道:“民壯們守城打仗固然有保衛家鄉的因素,可如果能因此積功得功名,又有誰敢不用命?韃子此番入寇遷延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誰能指望民壯能在沒有激賞措施下一直用命?”
魯之藩不是不知道李信所言的好處,但朝廷武官那哪能夠私相授受的,須知一個把總便是七品武官,掌管一營兵馬便職同六品的千總,如果按照此例,剛剛因功被提升為把總的張石頭立刻就職同一名七品的武官。
“好!說得好!為高陽軍定名,典史你只管去做,事後一切由老夫負責!”
隨著洪亮而有力的聲音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推門進了底樓內,正是孫承宗。魯之藩一跺腳道:“也罷,將士們用命,不能寒了人心!不知閣部可有屬意的名號?”
李信笑道:“剛剛閣部不是已經定了名號嗎?”
魯之藩一拍額頭,“哎呀,都忙糊塗了,可不是說了,就叫高陽軍!”
言歸正傳,孫承宗一把年紀顛顛跑城牆上來不是隻為了給高陽軍正名,他聽過對於戰鬥的描述,又親自上城來詳勘了地形,這才來找李信。
“聽說城外的韃子主將是鰲拜?此子老夫在天啟年間便耳聞過,雖然一直名不見經傳,但當得勇謀二字!”
別看李信說鰲拜是滿州第一巴圖魯魯之藩撇嘴不相信,可這話從孫承宗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這位三朝老臣經略遼東多年,與韃子交手無數,自然是對韃子瞭如指掌。
“老夫還是那句話,你二人放手去幹,有什麼事老夫擔著,有解決不了的難題老夫來給你們解決!我老了幹不動事,老臉還是可以賣賣的。”孫承宗突然話鋒一轉,悄聲道:“這件事我只說與你二人,剛剛得到報信,縣令雷覺民棄印而逃,從即刻起縣城內大小事宜典史要一肩挑起來!李信,你要在兵事上全力配合!”
三人直說到天黑,又直說到天漸漸放亮。這一夜可以說對將來高陽可能面對的情形,做了各種的假設以及提出各種相應的應對方式。
雞鳴三聲,初冬的朝陽從窗欞的縫隙裡擠進屋中一縷金色的光輝,門突然被推開了。
“報!韃子在城西工地放火……”
第十二章 火燒城西
鰲拜初戰失利,便連夜派出偵騎探查高陽城四周情況,四方偵騎回報之後他果然發現了高陽守軍的一些門道。原來北城那種古怪的城牆外包木板,內填磚石,僅僅東、北兩側完工,西城外堆放著木料無數,還有搭到一半的架子。分析到此處,鰲拜不禁笑了,看來是自己的到來打擾了他們修牆。
隨即他喚來阿克濟阿。
“你帶上人,去附近蒐集些火油,然後把南人城西的木料燒了!”
末了還補充一句。
“燒不乾淨別回來!”
阿克濟阿趁夜帶著兩百輕騎直奔城西,果見西城外的木頭堆積如山,一人一把火就將木頭燒了個火光沖天。誰知高陽城內的南人不知死活,竟然衝出幾百人直撲他而來。阿克濟阿一陣冷笑,同樣的招數已經沒用了,來之前他特意令所有人堵了馬耳。他按了下腹部傷口,仍在隱隱作痛,然後抽出馬刀,呼喝一聲便率先衝了過去。面對已經排成三列橫隊的南人,阿克濟阿與部下衝至距離其約五十步遠時,陡然轉向,朝左側衝去,所有人抽出背上騎弓搭箭上弦便是一輪齊射,緊接著又是第二輪。
三列橫隊中開始有人接二連三中箭倒地,與此同時火槍開火,奈何阿克濟阿眾人馬速太快,射中者寥寥。百十輕騎如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