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容易被表象欺騙的人,雖然不習慣隨意向他人傾訴衷腸,但對於其他人的話總會不由自主地選擇全盤相信。
有時候也不能責怪其他人欺騙我,他們的確沒有宣告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那麼,珞苓,應該也和他們一樣。因為,從第一面見到她那一刻起,她就在欺騙我。我卻把希望寄託到她身上,真是太可笑了。如此天真犯二的我,此刻向著珞苓問出又一個天真犯二的問題:“你說,會幫我救申央,是真的嗎?”
我的眼睛認真地望向她,眨也不眨,我要讓她知道,我在這方面是很堅韌頑固的,即使沒有任何人幫助我,即使任何人都反對我,我也要達成我的願望。
她的目光別開,漫不經心地吐出幾個字,“目光灼人。”她回憶著說,“山倫曾說,你動情時是很可怕的。果真如此。”
可怕。我很可怕。我被這樣的形容弄得一驚。我的腦海中閃過幾個殘缺的畫面:鮮血,死亡,灰色的絕望。無邊無際的淚水,那是我的,我用淚水把自己淹沒起來。那些都來源於我曾經的記憶。我的記憶都藏匿了什麼?為什麼申央要把它們統統封閉?我很困惑。
珞苓說:“如果不是為了救他,我又何必用這種天理不容的方式增加自己的功力?”
顧安銘沉默數秒問:“你就不能直接找一個電門,然後把爪子搭上去?”
夏之薇捂著嘴偷笑,似乎有得意之色。但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彷彿唯恐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珞苓揉揉額頭:“是有這個打算,所以到你家裡來借點電能。我想你不會介意那點電費吧?”她低頭整理了一下鬆懈的領口,“如果不先用那幾個死人的魂來補補身體,直接用觸電那種極端的方式吸收能量,恐怕我會死去一次。自從我知道連續死去九次會發生什麼,我就極力避免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
她本來表情淡漠,說著說著卻露出一點悽楚。那一抹悽楚轉瞬即逝,我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在我看來,這次,她沒有欺騙我,她真的準備去羅洯救我的哥哥了。同時,我也認清了那個可悲的事實:我的威望還不到可以做主人的時候。就算可以有信使為我卑躬屈膝,那也絕對不會是珞苓。
珞苓會答應幫助我,多半是她本來要去吧,就如她所說。無論我會不會要求,她都會義無反顧將申央救出來。為此,為了增加法力,提高勝算,連電擊的痛苦都承受了。雖然她不曾說過,但我認定那是極其痛苦的。她不承認。我以為安銘所說的,隨便找個電門摸上去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動真的。
最後,她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代價的。
她說的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代價的,那麼,我留在這裡安心過活的代價是什麼?
尤其是最初的幾天,尚未完全適應回來後日新月異的城市。我像個迷失的陌生人在人海茫茫的城市踱步,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我嘗試一遍又一遍,終於接受自己已經失去能力的事實。也許這能力來自羅洯,離開羅洯便不能施展了吧。真羨慕珞苓,從這個角度來說,她比我享有更多的自由。
她離開這裡多久了?或者說,我來到這裡多久了?一個月,我卻覺得比一年還長,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不屬於這裡,可是我的出路在哪裡?我只能留在這裡,我沒有了法術,不能去羅洯。何況,即使有那點不中用的法術又有什麼用?我不能靠近申央,我會不小心傷到他,我不明白為什麼,親兄妹會被這樣的詛咒互相傷害。
就像他說的,能夠輕易傷到他的人只有我。這是多麼殘忍的一句話。哥哥,我是你的拖累。我選擇你替我選擇的方式好好生活,你保重。
顧安銘也許看出我在家裡閒得煩悶,給我在他的公司裡安排了一個秘書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