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應是見過這位,案情至此,他應得上堂吧?”
謝賦清清喉嚨:“下官正要著他上堂,與嫌犯對質。”轉向左右道,“請張先生。”又向馮邰沈少卿禮道,“大理寺柳斷丞、刑部捕頭桂淳、府衙捕頭燕修三位與張前知縣一直一同查案。可否請他三位也到堂上,免得詢問案情時再相請繁瑣?下官職微,不敢傳喚斷丞與兩位公差,請大人示下。”
馮邰先詢問地看向沈少卿,沈少卿輕笑:“原來所說我大理寺之人是柳斷丞。請府尊隨意傳喚,正好下官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他是否有逾規之舉。”
馮邰略一頷首:“請柳斷丞,將燕修與刑部的捕頭也一同傳來。”
差人領命出門,過了片刻,張、柳、桂、燕進了大堂。四人連天加夜地查案,都瘦了不少,眼上各頂著一對黑圈兒,面色略帶憔悴,但又精神奕奕,尤其雙目皆放著灼灼光芒。
沈少卿本想走個場面,略訓誡柳桐倚幾句,看著這四張臉,竟吐不出口。
柳桐倚先施禮畢,衙役搬來一張座椅,按馮邰的示意放在沈少卿下首,讓柳桐倚暫時落座。
這廂桂淳、燕修也行禮到旁側站定,只剩張屏立在堂中,向馮邰、沈少卿、謝賦依次見禮。
“廢員張屏,堂下候審。”
馮邰瞥向謝賦,謝賦肅然坐正,清清喉嚨,輕輕一頓驚堂木:“張屏,本衙託你查辦冰窖男屍一案,當下有何進展?現有一壺酒樓小夥計增兒,說你無故亂指他為兇手,方才還在衙門內的小黑屋中威逼他認罪,可有此事?”
張屏道:“稟大人,並非威逼,只是勸告。嫌犯若自行招認,算投案自首,其罪可從輕,劉氏姨甥能速速獲救。”
“是威逼啊大人!”增兒一聲厲嚎,“張前知縣他無憑無據就說小人是兇手。把小人帶到小黑屋裡,逼我自認……”
謝賦問:“那他有無對你動用私刑?”
增兒抽噎:“倒,倒是沒有。但他引誘小的認罪!三位官老爺一位前知縣老爺無憑無據一起恐嚇小的一個,小的一個小跑堂的,怎能抵抗?”
沈少卿微蹙眉:“如此確是不對。柳斷丞,你有無做過?”
柳桐倚起身:“回大人話,有一位老婦與一名少年男子中毒未解,急待救治。故下官與兩位捕頭及張前知縣勸嫌犯承認罪行,交代下了什麼毒。若舉證對峙,便是審問了。公堂之外,不能如此。下官亦無在豐樂縣衙堂審的職權。”
沈少卿再緊一緊眉心,馮邰向謝賦道:“既然張前知縣說此人有罪,著他拿出證據,再判斷是否誣陷。”
謝賦遵命,又坐正問:“張屏,現在增兒口稱無罪,說你無憑無據誣陷於他。你如何自辯?”
張屏再一揖:“回大人話,嫌犯牽扯數案,當下劉周氏與徐添寶中毒待解,人命關天,這件案子最為急迫,能否先從此案問起?”
謝賦點頭:“行,隨你。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一壺酒樓的夥計增兒下毒並綁架了劉周氏和徐添寶?”
增兒大哭:“是啊,小的與劉媽媽、徐添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好端端的我為何要害他們?他家不富,我綁他們做甚?小人這豆丁般的身量,便是放倒了他二人,又如何搬運?張前知縣老爺誣陷,需講道理!”
張屏道:“請大人先傳劉周氏之夫劉多全及三個兒子作證。”
謝賦點頭:“傳。”
不多時劉家父子到堂。四人看到跪著的增兒,都一愣,茫然並戰戰兢兢地見了禮。張屏問:“幾位對這位一壺酒樓的小夥計可熟悉?”
劉伯秀的神色微有些驚訝,劉仲勤和劉叔聰表情愈發茫然。
“這,或是去酒樓吃飯的時候見過?”
劉大爺卻抽了抽鼻子,瞅著增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