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內城獨樓,是雍國公代表艾思的臨時住地,公爵可享受獨居。
牧九、牧拾拄棍打盹,牢牢地“看”住了大門。
汴梁城不太平,內城居然鬧賊,獨樓的四方,散落著一具具屍體。
死狀極慘,無論男賊女賊、老賊小賊,統統腦袋開瓢,紅白四濺。
對付賊子,牧九、牧拾只用一招,牧氏棍陣的起手式,兜頭一棒。
晨曦射來,萬物凋零,時值深秋,豫省的氣溫很低。
地上的血水、腦汁被凍成了冰塊,入眼刺目,觸目驚心。
三騎赤炭馬縱情撒歡,刨食樓外的嫩根、花草。
“律嚏嚏...”三對馬眼盯住一個方向,提前示警。
不起眼的建築群裡,兩扇大門洞開,兩隊甲士簇擁著內監出門。
正門的牌匾上,書寫著白底黑字:《樞密院》!
更始帝登基後,新朝的神秘面紗被一層層揭下,袒裎世人的眼前。
樞密院與內閣、大將軍府並列,同為新朝的最高權力機構之一。
樞密相,是內相,由資深的內監頭子兼任,童鞭充任首任內相。
時間不長,內監帶百騎來到獨樓,眼神陰冷地掃過遍地屍體。
“禁城之內,天子腳下,爾等敢胡亂殺人?”
懶得理你!
倆軍漢繼續“睡”回籠覺,艾思不會出迎,仨馬瞪住不速之客。
被蔑視了!
內監的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緩緩壓制住火氣,淡淡道:
“樞密相童鞭大人有令,傳雍城公特使艾思去樞密院問話!”
倆軍漢睡熟了,鼾聲均勻如吹哨,仨馬又繼續刨食花草。
千百年來,源陸的爵爺非軍功不得封,哪怕一位男爵,也享有崇高的榮譽,更是享受一般人羨慕的特權,其中,爵爺的私地不容侵犯。
艾思是雍國公的特使,享受雍國公應該享受的特權,臨時駐蹕之地,就是雍國公的私地,眼前的獨樓,不容任何人踐踏、侵擾。
雍國公,乃南國唯一憑軍功得封的公爺,尊崇的地位,僅次國主。
南國的律令,明確了爵爺的地位、特權,及封賞的“硬”槓槓。
樞密相欲見雍國公的特使?應依禮執貼,唱名覲見艾思!
而新朝,雖敕封了一堆王爺、郡王、公、侯,但是,律令未跟上。
新朝敕封爵位、任命官員,全憑更始帝的一個念頭、一句話。
更令人垢病的,新朝非武力奪取政權,亦非前朝禪讓,國主、更始帝都是同一人,是煜氏的煜米,煜米自己破了自己立下的規矩。
一息、兩息、三息,一柱香、兩柱香,內監漸漸不耐,低喝道:
“雍國公無視王令,兒郎聽令,破門綁走公爺,教他如何做人!”
風起了,倆軍漢消失,一根棒子罩向內監,一根棒子砸向甲士。
內監幻了,一條影子急縱,一根棒子如影隨行。
很顯然,能任樞密院管事的內監,豈是庸手?
狼奔豕突,一根棒影閃掠,一個個軍士的腦袋開瓢,倒地不起。
“噗!”淡影頓住,俊俏的面孔炸開,腦袋被轟碎。
才三個呼吸,百餘甲士倒地不起,場面非常血腥。
倆軍漢又雙拄棍打盹,艾思仍未開門。
“好身手,不愧是雍國公的貼身親衛!”尖厲的爆喝聲起。
赤膊的魁梧大漢躍起,足踩樞密院的門楣上,睥睨之意顯於顏色。
童鞭,執掌樞密院的瓢把子,內相童鞭,冷冷地盯住獨院。
打人不打臉,雍國公好大的氣派,敢殺大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