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說:“我的身子已經安穩了,您的事情也辦完了。但您對我有大恩,願以枕蓆之歡來報答您,永遠相好。”封雲亭推辭拒絕了。女子說:“您為什麼拒絕得這麼堅決?”封雲亭說:“之所以不馬上依從,是怕被鬼作祟。”女子說:“沒關係。”於是就和他親暱起來。時間長了,封雲亭覺得她的陰氣刺人肌膚,開始非常害怕,想要斷絕關係。女子已經知道了,說:“您為我遷葬,恩情義氣已經很重,我怎麼忍心害您?”封雲亭說:“但終究不是和活人相處的辦法。”女子說:“我的身子已經能重生了,您不相信,可以挖開墳墓驗證。”封雲亭聽從她的話,挖開墳墓看,女子的身體已經長出肉了。封雲亭大喜,帶著女子回到家鄉。後來生了一個兒子,家境一天天富裕起來。
《阿繡》原文
海州劉子固,十五歲時,至蓋省其舅。見雜貨肆中一女子,姣麗無雙,心愛好之。潛至其肆,託言買扇。女子便呼父。父出,劉意沮,故折閱之而退。遙睹其父他往,又詣之。女將覓父,劉止之曰:“無須,但言其價,我不靳直耳。”女如言,故昂之。劉不忍爭,脫貫竟去。明日復往,又如之。行數武,女追呼曰:“返來!適偽言耳,價奢過當。”因以半價返之。劉益感其誠,蹈隙輒往,由是日熟。女問:“郎居何所?”以實對。轉詰之,自言:“姚氏。”臨行,所市物,女以紙代裹完好,已而以舌舐粘之。劉懷歸不敢復動,恐亂其舌痕也。積半月,為僕所窺,陰與舅力要之歸。意惓惓不自得。
以所市香帕脂粉等類,密置一篋,無人時,輒闔戶自撿一過,觸類凝想。次年,復至蓋,裝甫解,即趨女所;至則肆宇闔焉,失望而返。猶意偶出未返,早又詣之,闔如故。問諸鄰,始知姚原廣寧人,以貿易無重息,故暫歸去,來歲仍至雲。劉候之,蹀躞居停,將半年,始攜囊而返。途中思慕不已,中途為雨阻,夜投野寺。步月吟詩,至“誰伴明窗獨坐”句,忽聞窗外有女子曰:“如此無偶,我願為君補之。”劉驚起,視之,殊絕,遂與共寢。未明辭去,劉自是無夕不思之。
至家,寄諸齋中。時方初夏,晝臥,見女子搴簾入,以白布裹首,縗服麻裙,向內室去,疑鄰婦訪內人者;又轉念,何遽以凶服入人家?正自皇惑,女子已出。細審之,遽非人,乃阿繡也。大懼,欲遁。女已止之曰:“勿爾。妾來省君。適經牆外過,聞君呻吟聲,知為恙也,故來相慰。”劉乃喜,起而述相思之苦。女曰:“我亦念君,特未得間耳。”劉問:“何不謀私奔?”女曰:“兩來相就,徒為人言藉口。且君親在堂,妾又私相從,是敗名節也。”劉曰:“卿能為我慮,情已逾笫矣。然終不若兩全其美之為愈也。”女曰:“君意云何?”劉曰:“令舅不以我貧薄,許以姻好;但得卿來,事必諧矣。”女曰:“此亦大易。君歸,即倩冰委禽,計無不遂。”劉慮勢分懸殊,恐有蹉跌。女曰:“但去無憂。”劉遂歸。
浼媒往,則舅已他出。逾年,音問全渺,舅返,始知舅在粵西遭寇,貲貨蕩然。劉自度不能忘情阿繡,囊貲就舅,將以卜婚。舅曰:“前固有議,以無迴音,遂罷。
《阿繡》原文
浼媒往,則舅已他出。逾年,音問全渺,舅返,始知舅在粵西遭寇,貲貨蕩然。劉自度不能忘情阿繡,囊貲就舅,將以卜婚。舅曰:“前固有議,以無迴音,遂罷。今既來,可復尋舊約。”舅詣其家,故舊已稀,而謀娶阿繡者,皆以財雄。舅以劉貧,議未諧。女聞之,謂父曰:“劉郎至,雖貧,義不可負。”父從之。
婚有日矣,女忽涕泣不食。怪問之,女曰:“適得夢,方知君婦非我。”劉異之,請暫歸。女許之。劉歸,見阿繡,問:“何往?”曰:“適從舅家來。”劉曰:“我未見汝,汝何在此?”女曰:“我非人,實狐也。愛君真誠,故暫相從。今有真阿繡至,妾當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