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江懷溪就又啟動車子上路了。一邊開車,還一邊說:“隱形眼鏡好像滑開了,停下來又覺得沒有。”
陸子箏將信將疑:“你什麼時候近視了?!”
江懷溪冷哼:“你幾時又關心過我的事。”她隨手開了車窗,微微皺著眉,抿著唇,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陸子箏嘆氣,不想和她計較。
有時候看著江懷溪好看的熟悉的側臉,她總是會一陣恍惚。
人生的際遇是不是便是如此奇妙,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有一天終成陌路,曾經討厭的咬牙切齒的人有一天,卻會成為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顯然,連萱是前者,江懷溪是後者。
☆、第2章
和江懷溪相識六年,誠然,這六年裡,江懷溪給予過她很多關懷和溫暖。但陸子箏卻也清楚地記得,她人生中印象深刻的恥辱之一,是江懷溪她給予的。
她和江懷溪的第一次見面,沒有小說中知己的一見如故兩相歡。
那是大學開學後不久,迎新晚會剛過去一週多。九月的傍晚太陽落山得晚,陸子箏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太陽還斜斜地掛在半山上,緋紅漫天,晚風襲人,難得地愜意。
她從圖書館高高的臺階上一階一階適意地往下踩著,看見了圖書館前路旁停靠著一輛拉風的紅色蘭博基尼,旁邊站著一個著藏青色七分袖毛衫,黑色窄腿褲,個子很高,顯然氣質不俗的長髮女人,黃昏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美好地如同電影裡的畫面。
陸子箏不免在心裡暗暗讚歎一句,幾番有幸才能修得如此,有財有貌。
從那個女人身邊路過的時候,陸子箏近距離地看了她一眼,墨髮如瀑,膚白近乎病態,面龐精緻清冷,整個人古典高貴。這些年來,從未有人的美能夠讓陸子箏覺得,能夠與連萱比肩,這個女人是個例外,且,比之連萱的美,她更出塵,沒有煙火的味道。
但陸子箏也僅是如此暗賞一番,她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徑直地略過車子,略過她。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個女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猝不及防,狠狠地……
陸子箏還未來得及驚撥出聲,便聽見一個好聽的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狂妄地說道:“跟我走吧,價錢隨你。”
陸子箏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簡直莫名其妙。她轉過身,站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她,眼裡一片冷漠,冷聲道:“放手。”
卻聽見那個女人冷笑出聲:“你想要什麼,我都給的起,你早便聲名在外誰人不知,現在又何必與我故作矜持。一個月,這輛車子當定金夠不夠?”
從圖書館裡出來的人遠遠地站在門口看熱鬧,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她們兩個。陸子箏覺得,頭疼地嗡嗡作響,一時間有些恍惚,此番情景與記憶中的一些畫面慢慢重疊了起來。她一時間眩暈站不穩身子,晃了一下,那女人拉著她手的胳膊用力地穩住了她。
她站穩身子後,咬了咬唇,狠狠地甩開了女人的手,從包裡拿出紙巾,就這樣站在她面前,一點一點認真地擦著自己的手腕,彷彿那上面沾滿了噁心的汙泥。
江懷溪因她的恍惚,一時間也有些呆怵。
陸子箏擦完了手,抬起頭看了身後議論紛紛的人群,又看了看身邊一時沒有了動作的女神經病,冷冷地笑了一下,轉過身走了。
剛剛難得的好心情早已蕩然無存。
回宿舍的途中,好幾次眼淚都要溢位了,她咬著唇,對自己說,陸子箏,哭有什麼用,你難道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惡意嗎?於是,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後來,這件事的版本越傳越多,越傳越離譜,就沒有一個是接近事實真相的。她手疼了三天,可是,直到手上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