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頻道的主任少了一個得力部下,最近都是愁眉苦臉,逢人便嗑叨。
“我在家休息都想著工作的事兒,您說養得好不好?”齊誩故意調侃。
“你又有什麼提案了嗎?”畢竟共事多年,主任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
“嗯,我真的有一個提案,和上次我寫過的虐貓報道有點聯絡……總之,想先給您寫寫,晚上發過去您看看可不可行。”
小歸期的遭遇雖然只是個人經歷,但是在別的地方,別的醫院和診所一定也多多少少存在相同的問題。
寵物醫療機構目前缺乏監管,整個市場相當混亂,今天沈雁指出的問題聽起來令人驚心,他想利用自己的媒體渠道更多瞭解其中的資訊。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再開一個專題,明察暗訪當地寵物醫院。
其實他進入記者這一行以來,一直期待有朝一日可以自己規劃節目,自己主持。
電視臺記者並非終身制,也有升職機會,主要看各人的發展方向和能力。有些人選擇管理層,有些人喜歡做節目編輯,像他這樣聲音條件優秀而且講解力強的,將來亦不乏成為主持人的可能。
正因為接觸了沈雁,撿到了小歸期,最近這樣的念頭再度強烈起來。
在隔離病房裡,齊誩見到了抽完血後的小歸期。這次它明顯沒有遭到昨天的強迫,看樣子取血很順利,針口也處理得乾乾淨淨沒有異味。
沈雁在籠子裡給它準備了一張消毒過的棉質被單,還有一張小棉被,非常鬆軟舒適,小傢伙完全不再惦記原先那條毯子,很快喜歡上了自己的臨時棲身地,臥倒在內愉快地打著滾兒。
血檢結果上,白細胞數目果然正常,不像診所醫生說的只有寥寥無幾。
小歸期除了發燒之外沒有別的特殊症狀,估計就是一般的感冒,護士已經給它打了必要的針劑。但沈雁謹慎起見,堅持做完全套的病理報告,因為他擔心小歸期在住院期間感染到別的病菌。
當然小傢伙渾然不知自己的狀況,只管吃和睡。
沈雁給它衝了一碗幼貓用的奶粉,還配上碎貓糧,加入必要的營養劑給它補身體。它現在把沈雁視為第二個管飯的,而且是很舒服的大暖床,見到他便一陣蹭。
齊誩見它看上去恢復得不錯,總算放下心裡一塊巨石。
“小歸期是幼貓,估計斷奶不久,乳糖酶還沒有完全消失,可以喝一點牛奶。不過以後就不行了,它消化不了。”
沈雁在例行做筆錄的時候,還詢問過齊誩這幾天喂貓咪吃什麼。
齊誩這才知道什麼應該喂什麼不該喂。
“果然我沒辦法養貓,”他眼睛望著籠子裡睡得正香的小歸期,苦笑一聲,“我連自己都經常餓著,何況貓呢。”
沈雁的筆尖那一刻在紙面上虛劃了一下,停住。
壁鐘上的指標已經慢慢挪到正上方的數字那裡,這裡的醫務人員6續進入午休,都去吃午飯了。
他定定看著病歷分割槽上“飲食歷史”這個標題,眼眉往下一低,欲言又止。
“齊誩,”他問得很輕,“你要不要……到我家吃飯?”
29【第二十九章】
沈雁的住所離醫院不遠;走路過去十分鐘內即到。
城北屬於老城區;和齊誩住的新區不同;附近的建築物年代都比較久遠,留下許多舊式的小巷和老房子。
這裡的住戶許多都是從祖輩起就定居於此,年輕一代大多數搬了出去,退休的人倒是樂得清閒。靜謐的街巷之間,時不時可見老人們坐在屋簷下喝茶,聽雨,幾個有雅緻的更是擺開棋譜邊聽邊下。
牆裡牆外都瀰漫著一種寧靜樸實的氛圍。
在霏霏細雨中,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青藤掛在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