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飯,踩著腳踏車出去了。
可他並沒有去上學,只是獨自一人在處晃盪,直到華燈初放,才無精打彩的回家去。
一進門,就見院內停了輛搬家公司的車,幾個員工正在由屋裡往外搬東西。離殤連忙衝進屋子,父親目光渙散的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母親坐在一旁,默默無語,神形枯槁。只有老傭人秦熾在一邊打點一切。離殤倚倒在門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淚水斷斷連連的滑了下來……
原來,為了還清債務,父親只好把房子賣了,但也只償還了一半而已。新房主突然下札通知,限定在晚上十二點之前搬離。幸虧郊區還有祖父遺下的一幢別墅,一家人才不至於淪落街頭。
包括老傭人秦熾在內,所有的傭役一併都開發了,母親忍痛親自*持一切家務。事後,母親含淚告訴離殤:“東兒,媽媽對不起你!家裡現在已是捉襟見肘了,下學期你只能回四中去讀了,好歹念完高中吧!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你爸爸還有幾千萬的負債……過兩天,就要開庭了……”聽著母親行將消失的聲音,離殤的心全灰了,腦子裡混混沌沌,一踏糊塗,只怔怔的……
離殤這兩天都沒來上課。歐陽崇正奇怪他跑哪裡去了。這時,水柔卻攥了張報紙匆匆的跑了過來。歐陽崇接過一看,駭得面白如紙,竭力安慰自己:“不會是真的吧!”水柔鎖籠眉頭,道:“怎麼不是,這照片上的人不正是離殤的父親嗎?我爸爸也跟我說了,難道有假!”歐陽崇慌問:“那離殤呢?”水柔焦急道:“我也正找他呢!”
“哼!”莫離殤趴在太陰灣邊的柳樹幹上,望著一池的春水乍然神經質的冷笑一聲。然後,信步繞灣緩走,不覺來到一塊功德碑面前,駐足看了一會兒,痴痴的伸手去觸那幾個鎦金大字——莫振宗。突然心中一動,舊病復發,潸然淚下:“完了!結束了……”遠遠的有幾個同學過來了,他趕緊用袖子胡亂揩拭了臉上的淚漬,匆匆轉身走開。
晚上回家,父親見了他,劈面就問:“你書念得怎麼樣了!”離殤撒謊道:“還好。”“還好?”父親顫聳著肩膀,輕蔑的冷笑起來,“你會‘還好’,笑話!笑話!‘還好’有什麼用,頂多一個高中生!”說時,衝離殤比出小拇指。離殤先還憐恤他的難過,對於他的冷嘲熱諷,每每淡然化之。沒想到,他不知好歹,竟用小拇指比示自己!怒不可遏,一腔憤恨立時抖洩出來:“不能把自己的兒子送入大學,那是你的恥辱!你還好意思,嘮嘮叨叨的!”父親*然變色,叱喝道:“是你自己沒出息!你會做什麼?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一放手,你早就餓死、凍死在大街上了。你還跟我橫啊!你仔細看一看,這裡有哪一樣東西是你賺來的!”離殤血氣一湧,漲紅了臉,毫不客氣,以牙還牙道:“笑話!這棟房子是爺爺的,也是你賺的嗎?”“你滾!”父親抓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就砸了過去,離殤閃身避開。他沒想到父親會變得這樣*兇殘,駭怒想加,厲聲道:“好!我會還你的,你等著!”說罷,一甩眼淚,跑進自己房間。
少頃,拉了個旅行箱就往樓下走,到了大廳,母親已聞聲趕來,她一把挽住,對父子倆苦苦相勸。父親一揚手,喝斥道:“讓他走!滾!永遠別回來了!”離殤雙眼瞪得圓圓的,用力撥開母親的手。
這時,貝貝“叮叮”的甩著脖子上的項圈兒,一顛一顛的跑了過來,撲倒在離殤的腳下。用前肢抱住了他的腳,拿頭輕輕的蹭著他的褲子。然後,抬起黑溜溜的一雙眼,汪汪的瞅著離殤。離殤心裡一酸,鉗制不住,眼淚就滾了下來。這時,父親衝上前來,雙手一搡,幾乎將離殤推dao,“你走啊!走啊……”離殤彷彿焦雷打了一般,頃刻愣住了,繼爾一咬牙,將貝貝忍心一腳踢開,拽著箱子絕決的走出了大門。為了防止貝貝和母親追出來,他“砰”的一聲將鐵門摔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