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是骨肉團聚,心下更是傷心不已,因此難免又損了身子,犯了舊症。
林雨聲問道:“師父,您打算怎麼給姑娘開方子?”寧先生放開了把脈的手,道:“不必開方子,姑娘這居室之中,已有多樣對姑娘玉體有益之物,何苦還要姑娘吃那苦汁子?是藥三分毒,能不吃藥自然是不吃藥的好。況且姑娘已服用了半年之久的神方,又有房中這水晶參果千金難得,其氣味對姑娘身體大有裨益。而且姑娘房中還有幾樣千年難得的神物,和這水晶參果氣味相雜,反而成了對姑娘玉體最好的良藥。”
黛玉在帳子內聽了這話,心中有些疑惑,只不好開口詢問。那王嬤嬤雖然年紀大了,但卻從心底裡疼愛黛玉,聽了這先生的話,心中也是大有疑惑,不由得問道:“先生說的神物,似乎乃是子虛烏有之事,除了這馮太太送的果子之外,我們這屋子裡哪裡有什麼神物呢?再者,姑娘什麼時候服用過什麼神方了?”
寧先生笑道:“姑娘若未曾服用過那神方,如何竟有這股暖脈?水晶參果本就不是凡物,若有神物相輔,就是良藥。姑娘這屋中,似乎這幾樣神物都是一應俱全了的。其一就是姑娘這帳子四角所懸掛的荷包,裡面裝的可是千年難得的菩提花粉,一千兩黃金也買不來一錢的花粉,常人難以聞到其中氣味,但是這隱隱約約的氣味還是有的。其二就是姑娘這繡幔內露出的一抹帳子角,這可也不是尋常的織物,乃是極北苦寒之地大雪山上的冰蠶吐絲織就,夏日清涼解暑,冬日則溫暖如春,春秋更是調理睡顏,對身體大有好處。另有兩樣神物我雖能聞到氣味,卻不知在何處了。另外姑娘所服用的神方,其中藥物不多,只有十幾味,但樣樣都是千金難得,姑娘每服一次,那就是服用了千兩黃金,若姑娘能服用三年以上,這病體自然是不醫而愈,丰采更勝常人。”
王嬤嬤早已吃驚不已,她知道這荷包和這帳子都非姑娘之物,乃是魅影兒硬是拗著黛玉掛上的,沒想到竟是這大夫口中的神物。魅影兒本是蒙古少女,性情豪爽不顧忌,雖說近日已改了良多,但是還有一些豪爽氣,便在碧紗櫥後笑道:“先生好靈敏的嗅覺啊!不錯,我每日給姑娘服用的雖說是滾白水,其實裡面就是以這個方子煎熬的藥水,對姑娘身體大有裨益的,而且先生說的這兩樣神物也絲毫不錯。”
寧先生道:“姑娘也精通醫術?”魅影兒笑道:“精通二字不敢說,不過略懂得一些皮毛罷了。這個藥方子是我先人留下的,恰合虛弱之症,若是尋常人,即使窮盡百年,散盡億萬黃金,也配不得一料,偏生我本是有福氣的,偶然遇到一位恩公,恩公便賜了我這藥方子所需之物,所以竟配了幾料。我因用不得這方子,眼見姑娘日益虛弱,所以就給姑娘服用,竟果然大有裨益。”
寧先生一面叫林雨聲收拾診脈的器具等物,一面微微笑道:“小姐能得姑娘此佳侍,實是難得難得!”一雙睿智的眸子望了一眼黛玉已收回帳內的纖纖玉手,雪白手腕上的那抹青翠,卻成了他眼中心上的一抹永恆,一抹塵封多年的永恆。他也沒有想到,一晃多年而過,驀然回首時,卻在此地見到這抹清靈。
林雨聲問道:“師父,姑娘病情真不要緊?”寧先生笑道:“姑娘的玉體並不要緊,近日不過是思慮過度,又著了風,所以有些咳嗽,只要飲食走動注意,加上又有丫鬟姑娘照料,略過兩天也便好了。”林雨聲聽了這話,方放下了心來。
寧先生本待告辭,忽然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從帳子內傳了出來:“勞煩先生大雪天裡來為小女診治,嬤嬤且沏了茶來請先生吃。”王嬤嬤答應了一聲,自沏了茶來,寧先生才略坐了下來,一面品茗,一面笑道:“方才看姑娘脈象,姑娘實在是太過心細,思慮又多,才致一身之病,只要姑娘日後放寬了心胸,自知無數春光燦爛。”
黛玉聽著他溫和渾厚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