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揚威了。那時邊荒將真的變成邊荒,沒有數年時間,我們休想能恢復邊荒集的光輝。而我們可以不事生產支援這麼久嗎?何況其時北方形勢已見分明,慕容垂愛什麼時候來接收邊荒集,我們就只好把成果拱手讓人。這是敵人必勝的策略,所以姚興和慕容麟胸有成竹,故而姚興先一步把赫連勃勃遣走,因為他們根本不怕我們荒人,不怕我們的游擊戰術。”
繼卓狂生後,人人聽得臉如死灰,就像被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當頭潑下,把熱情冷卻。
燕飛感到自己完全投入到這種情緒去,如逼得敵人用上焦土策略,什麼也都完了,不但沒法進行營救紀千千的大計,拓跋珪將會被慕容垂殲滅,劉裕失去作為本錢的邊荒集,荒人則變成無家可歸。
沒有人說話,只有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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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道子坐在大廳一角沉思,聽到腳步聲方抬起頭來,朝走過來的司馬元顯瞧去。
司馬元顯神采飛揚的向司馬道子請安,報告道:“孩兒幸不辱命,劉牢之已決定站在我們一方,王恭命不久矣。”
司馬道子道:“坐下!”
司馬元顯在他另一邊隔幾坐下,待他的指示。
司馬道子沉吟片刻,道:“我剛接到訊息,由殷仲堪指揮的先頭部隊,天明前將乘戰船順流而來。”
司馬元顯興奮的道:“孩兒願領軍作戰。”
司馬道子並沒有受他的情緒感染,道:“爹當然會儘量給你歷練的機會,我已派出王愉領水師固守上游,另以尚之把守石頭城,只要劉牢之來助,當可以化解此次危機。”
又問道:“北府兵對何謙之死有何反應?”
司馬元顯道:“爹把所有罪狀推到王國寶身上之策已經奏效,何謙的手下在劉牢之的安撫下平復下來,更重要的是劉牢之向何謙派系的人表示會繼承何謙遣志,誓保我大晉,令北府兵再沒有分裂之虞。”
司馬道子仍是神色凝重,點頭道:“你乾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司馬元顯少有得到父親的讚賞,欣然道:“孩兒知道自己的不足處,會虛心學習的。”
司馬道子終露出笑容,啞然笑道:“教兒子是否必須外人幫手呢?以前我苦口婆心,好話說盡,罵也罵了不知多少遍,你仍是隻顧惹是生非,花天酒地。可是隻和燕飛等邊荒強徒混了一晚,便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我該不該感謝他們?”
司馬元顯尷尬的道:“爹的教誨怎會沒有用呢?燕飛他們最大的作用是啟發了我,使我感到敵人是這般厲害,如果我仍不懂長進,早晚會再成為敵人的階下之囚。”
又道:“今次有北府兵站在我們一方,我們何不乘勢直攻荊州,把桓家連根拔起?”
司馬道子道:“你確比以前懂得用腦筋,從我的語氣聽出我並無此意。如形勢許可,爹肯放過桓玄嗎?只可惜此為下下之計,上計則是兵不血刃的瓦解荊州的勢力,利用桓玄與殷仲堪、楊全期等人之間的矛盾,分化他們。這是最高明的善後策略,一切待桓玄無功而退,爹自有主張,你不用為此費神。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是訓練出一支能代替北府兵的精銳部隊。”
司馬元顯道:“爹是否怕孫恩乘機作亂呢?”
司馬道子道:“孫恩當然是我考慮的一個因素,更重要是不讓北府兵因桓家破滅而坐大,且桓家在荊州根深蒂固,佔有上游之利,兩湖幫更不得不與桓玄聯手。妄圖進軍荊州,只會令建康陷於險境。所以我說是下下之策。”
司馬元顯俊臉一紅,羞慚道:“孩兒受教了!”
司馬道子又回覆心事重重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司馬元顯再忍不住,訝道:“一切盡在爹的算計裡,為何爹仍滿懷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