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了!幸而發現得早,我們府中的大夫又高明,要是晚了一會兒,再換了旁人,你這一條命是萬萬撿不回來了。”
阿寶不理她,只管高一聲低一聲地喊:“桑果,桑果。”
剛剛說話的婢女笑道:“姑娘可是喊你原來的那個婢女,她也被一起接了來……她守了你一天一夜,剛被換下去歇下,姑娘不必掛念。”
正說話間,外面便有人抬進來一個春凳,那個婢女便小心將阿寶扶起來,又招呼外頭的人進來將阿寶抬到春凳上。阿寶顧不上心口痛,驚慌問道:“你們要帶我去何處?”
那婢女一邊攙著阿寶,一邊解釋與她聽:“姑娘快去勸勸我們嬌夫人,嬌夫人自前晚起就不願進食,也不言不語,竟是一心求死的樣子,無論誰勸都不聽。將軍心中著實擔憂,命人去接了姑娘來勸嬌夫人,說嬌夫人說不定願意聽聽姑娘的勸。但姑娘被接到咱們府中時更嚇人,滿身是血,心口還插著一把刀子,你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呢。將軍怕嬌夫人撐不過許久,命你醒來即刻去勸說嬌夫人。”
阿寶頭暈眼花,左想右想也想不通,只得按著心口苦笑:“你們嬌夫人是誰?為何要我去勸?那嬌夫人又為何要絕食?”
那婢女不願耽誤功夫,只含糊道:“奴婢也不知曉,姑娘去看便知道了。”
嬌夫人的屋子原來就在隔壁,阿寶被幾個人攙扶著下了春凳,便聽見裡間有人低聲哭,那聲音不是武姨母的是誰的?武姨母的旁邊坐著一個人,卻是錦延,他竟也是鬍子拉碴,憔悴不堪的模樣。
阿寶全身僵直,圓張著嘴,一副又呆且傻的樣子,她不曉得為何阿嬌就成了錦延的嬌夫人,而錦延竟也為伊人消得人憔悴。
武姨母回身見了阿寶,便掩了嘴,想要放聲哭卻又不敢的樣子。阿寶只不過呆了一瞬,便掙脫眾人,撲身上前,一拳捶在錦延身上,大哭大喊道:“你把我嬌姐姐怎麼了!你把我嬌姐姐怎麼了!”
錦延起身,一把攥住阿寶的手,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斷,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找你來,是要你去勸阿嬌好好進食,可知道?”
阿寶用盡力氣掙不開,只覺得心口的衣裳一片溫溼,隨即便有淡淡血腥氣漫出。她一時情急,張口便往錦延手臂上便咬,可惜還未咬著,下巴也被捏住,他滿面戾氣,半垂眸子看她:“若阿嬌能活,你便可留下一條命,若阿嬌活不成,我便要你及你身邊的人都為她陪葬。”
話音剛落,見她已撲到在阿嬌身上叫喚:“嬌姐姐,嬌姐姐!阿嬌,阿嬌!二姐,二姐你快些醒過來!”
第30章 莫家阿嬌(六)
阿嬌不樂意被人稱作“嬌夫人”,但不過幾日,便也就習慣了。每每錦延來時,她便默默為他泡上一杯茶,然後自顧自坐到一旁去做自己的事,只是不願與他說話。錦延也不勉強,時常過來坐上一坐,問問婢女們她是否按時服藥等,再端詳端詳她的臉色,便轉身走開。有時也會帶本書亦或拎把劍來坐上半日。她繡完手裡的活兒,便自顧自上床去歪著;他看完手裡的書或是將劍擦拭完畢,再看看她,也就轉身走了。
阿寶傷愈後做了將軍府的舞姬。
一個輕賤舞姬,自然也不配有人伺候,桑果便去了阿嬌小院的灶房裡幹雜活。
阿寶的師父月娥及一眾舞姬原本是皇帝賜給護國大將軍的,可惜將軍不喜歌舞,起初要將眾舞姬打發出去,奈何這些人平日都是錦衣玉食慣了的,以為今後在將軍面前多晃幾圈,入了將軍的眼,將來便可一步青雲,因此紛紛死活不願出去,誰知卻又被打發到別莊,一直冷落至今。阿寶的師父月娥別說獻舞,便是生人也長久未曾見過,一身舞藝幾乎要荒廢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人,便抱著頑石也要將它雕琢成美玉的決心,逼著阿寶日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