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嫿藏身在灌木叢中,冷冷地望著芙蓉亭,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開,可是雙腿卻像被釘子釘在地上般,無法移動。
“殿下,奴婢日日夜夜都想著您,您可有想奴婢?”紅蓼聲音嬌媚入骨,整個人如八爪魚般抱著朱佑樘。
朱佑樘用行動回答了她的話,在她額間輕輕地吻了一下,含笑問道:“你覺得我不想你麼?”
紅蓼臉埋在他胸膛,吃吃地笑,片刻,又道:“如今殿下與太子妃好得蜜裡調油,奴婢以為殿下已經忘了奴婢。”
“吃醋了?”朱佑樘笑了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演戲給萬貴妃看。”
張嫿雙拳緊握,心下自嘲,是呀,不過是演戲,他早就告訴過自己,有什麼好傷心憤怒?
“即便是演戲,難道殿下心中對太子妃就沒有半分情意?”紅蓼柔媚地問道。
朱佑樘默了一瞬,微笑道:“張嫿生性狡猾,詭計多端,當一枚棋子或許夠格,想讓我動心,卻是萬萬不可能。”
張嫿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纖長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心下冷笑,在他心中,她不過是一枚夠格的棋子。從始自終都是!
那邊紅蓼低聲撒嬌道:“殿下,您向貴妃娘娘開口要我好麼?貴妃娘娘一定會准許的。”
朱佑樘柔聲道:“你再忍耐一段時間,待我登基為皇,立即冊封你為貴妃,到那時我們便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紅蓼又驚又喜:“殿下說話可算數?”
“我什麼時候哄過你?”朱佑樘吻了吻她臉頰,柔聲道,“你為我吃了很多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奴婢為殿下所做的事都是心甘情願的。”紅蓼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朱佑樘俯身輕吻著她櫻唇,片刻放開她,溫言道:“你快回去,莫讓萬貴妃起疑心,壞了大事。”
紅蓼依依不捨地“嗯”了一聲,說道:“殿下先走,奴婢整理一下發髻便回去。”
朱佑樘溫柔地叮囑了她幾句方離去,直到他身影消失於濃濃的夜色中,紅蓼方走出芙蓉亭,嬌聲道:“太子妃,讓您久等了,奴婢該死。”嘴上說著“該死”,眼中卻滿是得意與輕蔑的笑意。
張嫿緩緩地從灌木叢中走出來,神色淡然:“這便是你約我來的目的?”
紅蓼目光大膽地盯著她,譏笑道:“太子妃,你剛才看到了,太子是多麼寵愛奴婢,是不是覺得很傷心?”
張嫿好笑道:“傷心?慈慶宮有這麼多淑女選侍,本宮不介意再多你一個。”
紅蓼道:“奴婢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太子心中只有奴婢一人。待太子登基後,奴婢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
又是一個擺不正自己位置又妄想做第二個萬貴妃的人。
張嫿有些同情地望著她,淡淡道:“本宮祝你早日當上貴妃!”
紅蓼笑道:“皇后也罷,貴妃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的心在誰那裡。太子妃,您說是麼?”
張嫿實在懶得與她浪費時間,說道:“殿下封你貴妃也罷,封你為皇后也罷,本宮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頓了頓,冷冷地盯著她,“今日之事看在殿下份上,本宮饒你一次。以後再敢陷害本宮,本宮即便拼著受殿下責罰,也要殺了你!”
紅蓼嘴硬道:“小南子之事,奴婢只是一時嘴快向貴妃娘娘提了提,並非存心陷害您。別妄想在殿下面前挑拔離間,奴婢為殿下出生入死多年,殿下絕不會不相信奴婢。”
張嫿冷笑一聲,轉身便走。從朱佑樘今晚的態度來看,顯然紅蓼是一顆比較重要的棋子,即便告訴朱佑樘小南子之事,他也絕不會為了她去處置紅蓼,那又何必多浪費唇舌?
張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