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裡燒香問卜也無濟於事,鬧到如今,瞧著爺的心思也淡了,又不常在府裡,外頭的卻都賞了避子湯,若奶奶有造化,可不是大福氣嗎?”
宛娘聽了倒真鬆了口氣,這古代醫術落後,哪裡知道不孕不育,也不都是女人的事,聽這話,自己倒是走運了,趕上梅鶴鳴是個有毛病的,也省得將來有了孩子累贅。
再說梅鶴鳴,從菊園出來,前頭的賓客便陸續到了,也就沒回後頭,只在前頭迎客,徐明珠等唱曲兒的自然到的更早些,梅鶴鳴讓隨喜兒去安置,也是冤家路窄,便是王青扮作了徐明珠的車伕,戴著個老大的斗笠,低著頭,隨喜兒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心裡跳了一下,眼珠子轉了幾轉,暗暗瞥了徐明珠一眼,心道這徐明珠倒是有膽子,敢把這王青給帶進來,這是想找死呢,便也不動聲色,安置好了徐明珠等人,回身便來了前頭。
趕上週存守等人簇擁著杜知府剛到,便立在一邊等爺迎了貴客進去,才覷了個空在梅鶴鳴耳邊回了。
梅鶴鳴一聽,臉色陰了幾分,就知這徐明珠心思不簡單,要看他梅鶴鳴的笑話了,一個粉頭賣唱兒的ji女,真真活膩煩了,低聲吩咐隨喜幾句,便扭過頭來請幾位入席。
徐明珠幾人進來,陪著唱曲吃酒,一時酒過三巡,周存守卻下席來一把扯住梅鶴鳴道:“子豐可說你這莊子上藏著佳人,如今可該請出來,讓我們幾個開開眼了吧,究竟是何等佳人,讓我們梅公子連月卿都舍了給我。”
其餘幾人也都紛紛幫言,梅鶴鳴卻笑著推脫道:“什麼佳人,不過就尋常家下的婦人,卻最是個臉皮薄的,那經得住你們幾個打量……”眾人哪裡肯依從,杜知府笑道:“既賢弟納了新婦,且請出來見見,也算有禮兒。”梅鶴鳴這才遣了人去請宛娘出來。
☆、38
徐明珠有些日子沒見著宛娘了,只略聽說宛娘在這郊外的莊子上頗得梅公子心意;卻也沒真見過究系何等光景;這時聽說請將出來,不免停了手中杯盞;往那邊瞧去。
只見幾個丫頭婆子簇擁著一個打扮齊整的婦人從那邊嫋婷婷進來;可不正是宛娘,挽著堆雲髻,穿著大紅織金對襟兒襖,遍地金的柳黃裙兒,裙襬兒輕搖,堪堪露出裙下一對紅鴛小腳,套著桃粉高底兒鞋;頭上鑲金嵌火玉的頭面首飾;真可值千金,金燦燦更顯烏青雲鬢下一張小臉兒白淨淨那麼好看,款款而行,環佩叮咚,說不出清脆好聽,立在簇簇秋菊前,真好似仙女下凡一般,把席間這些慣於風月,妖嬈別具的粉頭遠遠比了下去。
若說姿色,或許有不及者,只這體面卻難得,徐明珠愣了很久,這哪還是那個青布素衣蹬不得高臺面的小寡婦,這打扮氣派比得過那些大戶人家的正經女眷了,卻不想梅公子如此寵愛於她。
宛娘垂首而立,微微一福,腰肢細軟,身段柔美,真可算難得的佳人,陳子豐頭一個站起來笑道:“我說叔叔怎藏得如此深,想是因這位新嬸嬸,生的著實好模樣兒,怕被旁人瞧見搶了去吧!嬸嬸,侄兒陳子豐這廂有禮了。”躬身一揖,宛娘也只得還了萬福。
這陳子豐見她木訥,便想出個壞主意,道:“今兒頭一回見嬸子的面兒,可否給侄兒一個面子,吃了這盞菊花酒,也應個景吧!”說著,從下人手中拿過一盞酒遞到宛娘跟前,笑眯眯等著。
宛娘飛快掃了周圍一眼,只見這幾個男人俱都一副浪蕩曖昧的目光看著自己,席間尚有幾個粉頭陪著彈唱吃酒,蹙了蹙眉,心裡頗有幾分反感,只這陳子豐一盞酒遞過來,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當她是什麼,不接又該如何。
正為難間,梅鶴鳴一伸手接了陳子豐手中酒盞,瞧了宛娘一眼笑道:“你嬸子吃不得酒,待你叔叔替她吃下也是一樣。”揚手吃了。
梅鶴鳴見宛娘頗不自在,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