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腿喝著湯,一旁曹婆子正急急忙忙的端著一碗麵遞給王老二,一邊兒道:“我打了個雞蛋呢,趁熱趕緊吃,哎喲,兄弟,可是受罪啦,沈家可真不是個東西,不是沒拿成麼,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曹老頭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死命捶著胸口,好容易緩過氣來,長長出了口氣兒,指著曹婆子手直髮抖,咬牙切齒,”你個死老婆子,我一輩子的臉面……曹家的臉,都讓你兄弟給丟了,你還有臉嚷嚷?”
曹婆子聞言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兒,卻是示意兄弟趕緊吃。
她是不敢頂嘴了,死老頭子可是才願意把她放出屋子沒幾天呢!
一旁的春花兒聽著曹大壯吭吭哧哧的把事兒說了一遍兒,緊挨著拽了拽男人的胳膊,小聲問道:“人領回來,這事兒就算了了,沈家願意?”
她可是吃過虧,沈家媳婦兒姓秦的那個,可不是個善茬兒,會這麼好說話。
曹大壯攥著拳頭,抿著嘴,看看哧溜哧溜吃的香的王老二,又看了眼一臉灰白的曹老頭,結結巴巴的道:“願,願意,都說好了,我去給沈家幹活,算是替舅舅賠罪,他家就不再追究舅舅偷肉的事兒。”
“什麼?”春花兒忽然尖著嗓子叫出聲,驚的曹婆子身子一抖,沒好氣的瞪了春花兒一眼,嚷道:“號喪呢,你是誠心想嚇死我?”
春花兒火氣更大,插著腰回瞪過去,聲音更大,吼道:“我可不敢嚇您,可我看您是想害死你親兒子,你兄弟惹得禍,憑什麼叫我家大壯去頂罪,今兒我倒是要問問,我家大壯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曹婆子:”說的啥胡話?“”哼!“春花兒吐沫橫飛的把大壯的話學了一遍兒,末了怒氣衝衝的罵道:“……你兄弟偷雞摸狗,叫人逮了,憑啥叫我家大壯去賠罪,就為了這麼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你要害死大壯呀!爹都說了好幾回,不讓招惹姓沈的,你兄弟倒好,專門去偷人家的肉,這不是要結仇?按咱們這兒的說頭兒,就算打死也是活該,這下可好,我家大壯招誰惹誰了,憑啥給你兄弟擦屁股?姓王的惹得禍,憑啥叫咱姓曹的去賠罪嗷——”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曹婆子一個巴掌掄圓了扇到春花兒臉上,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春花眼睛發紅,真是氣瘋了,捂著臉恨恨的瞪著曹婆子,咬著牙,一下子撲過去,撕扯著吼道:“你打死我,打死我,不過了……”
曹老頭臉色鐵青,手抖的不成樣子,忽的,狠狠把碗往地上一摔,屋子裡驟然一靜,只剩下曹老頭的嘶啞的聲音扯著脖子道:“都閉嘴——”
第106章 反客為主
曹家一通雞飛狗跳,好容易平靜下來,趁著第一場大雪降下的時候,沉香從沈敬重那兒聽了個訊息。
五十多歲的曹老頭,梅開二度,娶了鄰村給亡夫守家裡十來年寡的劉寡婦,正正經經的娶進門,明明白白的當了曹婆子口中費盡心思巴望著給閨女兒說親的那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平妻。
就是平妻,兩頭大,一進門曹老頭就讓劉氏掌了權,可是把跳腳怒罵的曹婆子撇到一邊兒,當起了家。
本來鬧得正熱鬧,這下子曹婆子也沒了心思關照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王老二,只一門心思的盯著新進門的狐狸精,生怕劉氏把曹老頭籠絡住,再沒了自個兒的立足之地。
就這麼著,連著王老二也沒了正經孃舅的待遇,沒人理他——沒工夫來著,春花兒見勢攛掇著劉氏把王老二攆了出去。
自打知曉自己男人要給沈家當苦力,她心裡肺裡滿是不忿和怨氣,尤其對著罪魁禍首——曹婆子和王老二,她恨得咬牙切齒,自劉氏進門開始,倆人遍合著夥兒的擠兌曹婆子,正好跟曹秋萍母女兩個勢均力敵,鬥得不可開交。
自家門裡事兒都屢不清,外頭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