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候,文笙卻因為白州的戰事徹底失去了玩笑的心思。
她面無表情,坦然地同鍾天政四目相對,停了一會兒,將目光挪開。投向了別處。
五十人名單裡除了文笙和鍾天政兩個是入閣不滿五年的新生,其他同往年宮榜到沒什麼太大出入。
至於鍾天政。大家都知道他技藝提升得飛快,說不定已有了同江煥、華飛舟等人一較短長之力。
只有文笙是個意外。
更意外的是她顯然得到了和江煥等人同樣的待遇,排名戰第一輪,她的對手在五十人中實力倒數,這是為了確保強者能夠最後相遇,進行前幾名的角逐。
有暗自疑惑的,但之前和文笙交過手的梅縱和白建元卻覺著如此再正常不過。
他們看著即將和文笙交手的紹風,想他只有妙音八法三重,一時都覺著同情心要氾濫了。
但實際上排名戰五十人兩兩捉對,光第一輪就有二十五場比賽要打,根本不可能像之前淘汰戰那樣出現一兩個時辰的相持,基本上雙方一出手,若是實力相差太大,不等分出勝負就會被叫停。
而今天是由譚老國師帶著兩位院長親自主考,自視再高的學生對主考官宣佈的結果也不敢生疑。
同樂臺上一場一場進行得飛快,臺下觀戰的樂師幾乎有目不暇接之感。
文笙從上臺,坐下來,到彈響“太平”,再到被主考官叫停,這之間連半刻鐘都不到。
譚大先生直接宣佈文笙獲勝,下得臺來不久,就有師長過來通知她下一輪的對手。
中午,眾人有半個時辰的吃飯休息時間,來回將軍府打聽訊息是肯定趕不及了,文笙跟著師父回樂君堂。
卞晴川談自己觀戰一上午的感受:“國師急於讓你們趕緊決出隊長來。我看照這個速度,最多後天,就只剩下江煥、呂罄、華飛舟這些人,再加上你和鍾天政。”
文笙“嗯”了一聲,她雖然同師父說要爭第一當隊長,但對能不能爭到其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江煥、呂罄都曾同她交過手,這二人得到了老師的真傳,琴藝極具特點,對她很有威脅。
另外還有一點,文笙的琴聲不具備攻擊力。
這在她看來,應該是由《希聲譜》本身的特點所決定,但在旁人眼中,這就是她所欠缺的地方。
文笙因此在眼下的比賽中陷入被動,勝負均由主考官來作主,上午兩輪雖然都判她贏了,可也說不準關鍵的時候,直接判定她輸。
卞晴川提到了鍾天政,文笙就想他會不會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跑來找她,或者興師問罪,或者意圖緩和關係。
說實話,文笙此時心裡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並不想看見他。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鍾天政沒有露面。文笙猜測他大約是覺著中午時間太短,不夠他吵架的,遂把他丟在了腦後,和師父前往同樂臺。
下午依舊是兩輪。
值得一提的是,文笙後一輪對戰南院的冉雨伯。
此人師從閔自明,前年秋試,文笙在團戰中和這師徒兩個都交過手。
冉雨伯個人戰一般在二十幾名晃盪,對上他,文笙才意識到自己的對手確實越來越強了。
兩輪戰罷,正是下午申時,離天黑還有一陣。
不過譚老國師確實是年紀大了,坐了一整天身體有些受不住,兩個兒子中途勸了他好幾次,見他不肯先去休息,好容易捱到結束,趕緊叫大夥都散了,待明天再繼續。
文笙正合心意,和師父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趕往平安胡同。
將軍府這邊沒有什麼新訊息,只是罕見的,杜元樸的夫人周氏、景傑的妻子張氏和陳隊長的妻子鄭氏都在。
三個女人穿戴得都很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