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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英卻還渾然不覺。眼睛只顧直直地盯著遠處的那個人。
“怎麼了?”身邊的陳遠航輕聲問了一句,並從兜裡掏出面巾紙幫她擦起稿紙。
“啊……沒什麼,謝謝。”蒲英很快恢復了正常,先是接過陳遠航遞過來的紙,處理好了稿紙,然後清了清嗓子,繼續演講。
“我這次在美國。特別留意過美軍中的女兵。他們堅持把男女兵混編,訓練也沿用同樣的標準,所以我感覺那些女兵在軍營中完全跟男兵沒什麼區別……”
坐得和蒲英最近的陳遠航,漸漸發覺蒲英後半段的演講,沒有前半段那麼富有激情了。雖然沒有大錯誤,但是總感覺不太流暢,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側目觀察,發現蒲英看幾行稿子,眼神就會飄向禮堂後方。
於是。他也看見了那裡站著一個人。
不過,那人只呆了兩三分鐘後,就轉身離開了。
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陳遠航感覺蒲英的身子也動了動,似乎想要站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變調。
陳遠航本能地按了一下蒲英的胳膊。輕聲說:“還沒念完。”
蒲英的身子這才穩住了,掩嘴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繼續拿起稿紙往下讀。
這一回。陳遠航覺得她倒是變得專注了,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乾巴巴了,語速也變快了不少。
因為他是聽過蒲英試講的,所以還發現她省略了一些描寫的句子。
終於,蒲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大會主持人簡評了兩句後,就有請下一位參賽的主力學員陳遠航給大家做報告。
陳遠航剛講了幾句,蒲英就站起了身,和主持人輕聲說了一句“方便一下”,就溜到臺側去了。
這個舉動,實在有點不同尋常。
因為按照國人開會的習慣。在這麼莊嚴的大會上,坐在主席臺上的人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從頭到尾都正襟危坐在那裡。不能挪窩的。
但蒲英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她必須去見那個剛剛出現在後門的人!
可是當她趕到後門時,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再找了一遍禮堂外停放的車輛,也沒有發現那輛老捷達。
蒲英的心裡無比失落:為什麼不等等我呢?
既然你的人都從北京跑到這裡來了,為什麼就不肯多等我一會兒呢?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正在她感到茫然無助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蒲英,你是在找馮垚嗎?”
蒲英轉過身,見到富海從禮堂裡面走出來。
她顧不得去想富海這一次怎麼直接提到了馮垚的名字——不再像過去那樣遮遮掩掩了,立刻驚喜地奔了過去。
“教導員,你知道他在哪兒?”
“知道。”
富海點點頭,卻又面色嚴肅地說,“他已經走了。”
“一定還沒走遠!教導員,借你的手機給我用用吧?”
富海凝視蒲英片刻,才從兜裡掏出手機,在遞給蒲英時,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著急找他?”
“待會再說。”
蒲英衝他擺了下手,就忙著撥號了。很快按好了號碼,她的臉緊貼著手機,屏氣等待著。
不料,話筒裡突然傳出一個刻板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怎麼會關機呢?”蒲英立刻按斷電話,轉過頭問富海,“教導員,我能請個假嗎?”
“你要去追他?”
“是。我想他肯定沒走多遠,我應該還追得上。”
富海攔住了她,“等等,你知道,他是去哪兒嗎?”
蒲英從富海的表情上感覺到了一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