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歸來,早已整飭一新。
慕容依依的乳母張氏早就和主管說了,令人打掃街道,逐開閒人,設了帷幙,以讓慕容良娣親身出迎,帶了眾人恭候於太子府門外。
二人地位極尊,早有人在城外驛館候著,為他們沐浴更衣完畢,才送上馬車入城,一路看對方收拾得衣飾濟楚華美,比以往少了塵沙滿面,各自滿意,許思顏不免將她擁入懷中,又是一番親呢,於是路上又不免慢了許多。
初秋之際尚有幾分炎熱,慕容依依本就嬌弱,盛妝立於門外被太陽照了半日,待許思顏他們那輛朱纓翠帷的馬車在衣甲鮮明的一眾隨侍簇擁下慢吞吞晃過來時,已經有些面色發白。
見馬車快至府前,張氏連忙扶了她下去相迎,蘇亦珊等人則緊隨其後。
“太子!”
許思顏徐徐下車,正要去扶木槿下車時,慕容依依已帶人快步行到跟前,嫋嫋行下禮去。
“依依見過太子!”
宛如鶯啼燕瀝,恰到好處的嬌脆和溫柔,令人聞之心曠神怡,不勝愉悅。
許思顏不覺轉過身扶她,含笑道:“依依,不用多禮!”
慕容依依就勢站起時,卻似再也站不穩,腿腳一軟險險便要摔倒。
許思顏連忙扶住,柔聲問道:“依依你沒事吧?這是怎麼了?”
慕容依依幾乎大半個身子倚在許思顏懷裡,似好容易才扶住他的手腕站穩,細白的纖指扶著自己的頭,卻溫婉笑道:“我沒事。”
身後,她的乳母張氏已連忙說道:“這些日子,良娣一邊記掛著太子在外少人照應,一邊打點府中事務,費心又費力的,著實勞累著了。今日聽說太子要回來,可不一早就預備著呢!看著府裡內內外外張羅著打掃收拾了一遍,又早早在這邊候著。太子看這日頭毒的,咱們良娣素來柔弱,怎麼禁得起呢?”
她說著,已不自禁地拿帕子點眼睛。
慕容依依喘息微微,淚光點點,卻含情凝睇,只映著許思顏一人。
她柔柔道:“依依既以太子為終身所寄,心裡眼裡,自然會總記掛太子。何況太子在外辛勞,聽聞還歷了好些險事,依依每每想起,心如刀割,理當多為太子分憂,百死不悔!”
果是一往情深,足令聽者動心,聞者動容。
許思顏正要安慰幾句時,那邊木槿剛理好被許思顏揉亂了的衣衫,卻不見他過來扶持,自己撩開錦簾瞧時,滿地烏鴉鴉跪著向太子行禮的管事和侍從,只因太子剛下車便與慕容依依情話綿綿,不獨不好起身,連頭也不好抬起。
那邊明姑姑早已留心,見狀忙帶了秋水、如煙疾步奔來,扯開擋在車前的張氏,扶下木槿。
“太子妃,你可回來了!”
明姑姑握緊木槿的手,已是不勝欣喜。
秋水、如煙則忙忙行下禮去,“拜見太子妃,太子妃萬安!”
木槿且不教她們起身,只將慕容依依及跪在地上那些人一掃,便向許思顏道:“太子,是不是我平常出來的少,這些人都不認得我?”
論理木槿是太子府主母,本該等太子、太子妃一起下了車,眾人再隨份位最高的慕容依依一齊向二人行禮。
但慕容依依未等木槿下車,便先向太子行禮,且來了這麼一出,眾人果然像是隻隨她給太子行了禮,徹底無視這個太子妃了。
慕容依依見她突然發話,不覺一怔,還在躊躇要不要忍著病累向她行禮時,那邊保林蘇亦珊已轉向木槿行下禮去:“妾身拜見太子妃,太子妃萬安!”
蘇亦珊父兄都得吳帝及太子倚重,其人頗有出身書香世家的清高斯文,平時閉門讀書,甚少與人交往。慕容依依見許思顏對其愛重,雖有些醋意,到底不好明著招惹,至於有沒有依仗自己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