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南媽擔心這回再檢查出來是女兒,不願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百般無奈下無路可走,就不得不向符爸求救。
符清泉聽得頭皮發寒,尤其是這種引產墮胎的事,更讓他心中一抽一抽的。他雖很不待見南媽,但聽說她嫁得這麼慘,亦生出幾分惻隱之心。符爸講起這些事,又忍不住掉眼淚,符清泉心下惻然,遞給父親幾張面紙,問:“那她爹媽呢?女兒嫁給這種老封建老頑固,也不管管?”
“你別以為做爹媽的都跟你的爹媽一樣,也有不是東西的。”符爸搖搖頭道,“我聽說這事兒後也覺得找她父母出頭最有分量。誰知她爸一心只要面子,加上帶話的又是我,他一心以為小溪她媽媽是為了要跟我在一起,所以編出這些謊話來騙他,後來……”
後來南溪的外婆放心不下女兒,隨符爸去看南媽,看到女兒身上被夫家毒打的累累傷痕,當下便把女兒接回杭州來。南媽的父親卻勃然大怒,嫌離婚這事說出去太難聽,敗壞了家風名聲,況且說夫妻之間誰沒個磕磕碰碰,哪有懷著孩子還離婚的。那邊南媽的夫家也有所察覺,南媽被迫請了長假養胎,符爸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南溪的外婆無計可施,只好求符爸幫忙,符爸這才知道當初南媽是在父親讓符爸永不回城的威脅下寫的分手信的真相,更不可能袖手旁觀,四處託人幫忙,最後找到省裡的婦聯出面干預,終於把南媽這樁婚事給了斷了。
婚離了,孃家也回不去了,據說前夫那邊也因這事丟了公職,況且南媽一個人還大著肚子,真是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地。
“不用上,她後來的工作也是你幫忙安排的吧?”符清泉努努嘴,“你這麼費勁幫她張羅,媽媽沒跟你吵架?”
“吵架?”符爸愣愣後搖頭,“你媽媽都知道的,我幫她找工作,她怕被前夫知道來找麻煩,什麼證明都不敢開,只能找臨時工。她脾氣死倔,還不肯領我的情。後來是你媽媽去勸她,說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她這才肯在廠裡做了下來。”
“媽媽真的沒生氣?”
“生什麼氣?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你以為你媽媽跟你這麼疑神疑鬼的?”
“清清白白……”符清泉斜著眼,很懷疑的的眼神睨向父親,符爸怒道,“你把老子當成什麼人了?天地良心,你媽媽在世時,老子沒做過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
符清泉仍眯眼斜覷著老父,他是一萬個不相信母親心裡沒疙瘩的,這世界上有不喝酒的女人,有為減肥不吃飯的女人,卻沒有不吃醋的女人。只能說,眼前的男人,很傻很天真,完全不解風情。不,他不是不解風情,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壓根沒有功夫去猜測枕邊人的心情。
“看什麼看,老子說沒有就是沒有!”
這話若以往說,符清泉肯定是不信的,然而現在符爸把前因後果都倒出來,他還是信了至少七成的。他現在仔細回憶起來,似乎在他小時候,南媽遇到母親總是極客氣禮貌的,對父親卻不怎麼理睬,原來他總以為南媽和符爸暗通款曲所以明面是故意不理睬以掩人耳目,如今照父親的說法,倒是南媽知道符爸如今是有婦之夫,要格外避忌的緣故。符清泉心道南媽也是可憐人,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被舊情人接濟,那種境況,想來也是很煎熬的。可是南媽今天罵他們父子倆一個德行,莫非……符清泉又眯起眼瞥向父親,“真沒有?那今天你怎麼也和我被歸到禽獸不如的一類了?”
符爸臉色微變,目光也閃閃爍爍,不敢直面符清泉的懷疑,老半天后咕噥道:“反正我沒做過對不起你媽的事情。”
符清泉忍不住搖頭,肉體上大約是沒有出軌的,然而他月月年年心裡眼裡都只有另一個人,對母親何嘗不是另一隻殘忍?他閉目微嘆,問:“媽媽在世時你沒做過,那媽媽過世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