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建成的為“令”,秦王齊王的則為“教”,令、教與敕,三者並行不悖。不過這權力下放的結果——政出多門,父子們有時同時向一個部門發號施令,搞得司職莫知所從,常常只好按“誰先到就依誰指示”作算。
像這一次,既然秦王教諭在先,李家自然堅不肯讓了。
張婕妤上次在洛陽珠寶沒要成,這次居然再次受挫,當下又哭又鬧不肯罷休,李淵自感下不來臺,就詢問兒子能不能說服神通讓地,畢竟再怎麼樣他也是一朝天子,怎能連幾畝地都說了不算?
豈知世民端正應道:“父皇若一定要淮安王交出這地,他必不敢不交。但是,兒臣身為三軍主帥,已經給了他的,再出爾反爾,那以後在戰場之上,誰還肯聽兒臣的?且不說戰場上軍令如山倒,父皇不也常說,做人要言而有信?”
一席話說得他無言以對。
“皇上……”尹德妃的哭聲嚶嚶繞耳:“賤妾卑微,不敢挑撥了您父子間的關係。可是,這事兒就是放在平常人家,也說不過去啊!”
李淵的氣越喘越粗,正要開口,忽聽門外報:“啟稟陛下,秦王求見!”
“父皇——”世民一腳踏進殿門,低頭行禮。
“二郎,你左右那幫人也太猖狂了,竟連堂堂皇妃的家人都敢欺辱!”不等兒子開口,一通教訓就劈頭蓋臉下來。
世民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冷冷掃尹德妃一眼——後者被他盯得不敢哼聲——而後朗聲道:“不知父皇從何說起。兒臣知道、眾長安百姓看到的是,杜如晦一人騎馬過尹家,被尹家僕役們無端毆打,現右肋、小指等多處骨折,渾身青紫的躺在床上——請問,到底是誰欺辱誰!?”
李淵一聽,難道自己又唐突了?看一眼尹德妃楚楚依人的模樣,正正臉色,道:“所謂無風不起浪。尹家為何無緣無故去打傷杜如晦?總得有個根由。”
“這正是兒臣想問德妃娘娘的。”
尹德妃縮了一縮,軟軟道:“主大奴亦大……”
“德妃娘娘,這‘主大’,可是指您自己?”
“好了好了,”李淵見雙方都不肯退讓,有點懂了,只是心裡一口氣委實按捺不下:“二郎,此事就不要說了。從今以後,你也要好好約束你那些個部下,不要因為跟著打了幾個勝仗就失了分寸,長安城裡有地位有身分的多了去了,難道逐個兒衝撞完不成?”
“父皇——”世民又驚又怒,這分明是敲山震虎,在說自己!什麼時候,打勝仗竟成了遭受猜忌的根源?
“退下罷。”
他忍了又忍,終於行禮:“父皇教誨,兒臣謹記。兒臣告退。”
“小逝,你去幹什麼?”
“幫你出氣。”
“你回來!”如晦撐起上半身:“不要把事情鬧大——”
“你的手指已經永遠斷了!”她不明白:“皇上有心要維護尹阿鼠,可是,難道一個大臣,比不上一個小人重要?這口氣我咽不下!”
如晦見她模樣,緩了語氣:“那你……打算怎麼辦?”
“呵呵,”她笑:“先把打你的那幾個人痛扁一頓。老鼠頭子麼,留著慢慢兒折磨。”
完了,這個人一臉陰笑的表情,自己也很喜歡。如晦大默,咳一咳,道:“明目張膽不太好,人家怎麼樣也是國丈。可以想想其他的——嗯,比較委婉的手法。”
看不出來嘛。她重新打量他一番,嘻笑:“若說來陰的,便是悄悄殺了那幾個,也不成問題。可是,這老鼠頭子太目中無人,長安百姓受他欺凌已久,早有不滿。我已經抓住了他一些惡證,今日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煞煞他的威風,替所有人出了這口惡氣!”
“你進不了尹府。”
“我是進不了,不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