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斷他的話。“國事繁多待理,孤沒那麼多閒工夫聽你的彎彎繞繞,要說什麼,你直說便是了。”
贏太宰一僵,勉強笑道:“君上,如此老臣就斗膽直言了。”
“嗯,”他清眉微挑,“說!”
“鹹安殿陰冷簡陋,年久失修,太后娘娘雖是受命清修,為我大周祈福,然鳳體如何禁受得住?若是受了風寒,有何不測,豈不也是大傷皇室顏面,也折了君上一片孝心?!”贏太宰朗聲道。
“微臣所見亦如是,祈請君上三思。”
“君上為萬民之楷模,言行舉止不可不慎啊!”
“如今坊間已有流言,暗指吾皇倒行逆施、有違人倫,此誅心之言可惡至極,然眾口鑠金,一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時日長久,終非我大周之福。”
見宇文堂不語,一干文官諫言越激烈,個個說得慷慨激昂口沫橫飛,大有帝王不應允他們所求,他們就要血濺殿前。
殿上紛擾喧譁良久,一干武將則是冷眼旁觀,陣中滿是譏誚。
宇文堂支著下巴,鳳眸半垂,似要睡去。
漸漸地,殿上氛圍自鬧哄哄轉而冷凝尷尬,文官們高張的氣焰不再,面面相覷,個個心虛地住了嘴,卻還是倔強地跪得直挺挺的,硬槓意味濃厚。
“都說完了?!”他淡淡問。
儘管宇文堂面色平靜,眾文臣還是不自禁一抖,暗暗吞了口口水,冷汗悄悄溼透了衣衫。
“是誰告訴太宰,鹹安殿陰冷簡陋、年久失修?”他嘴角微微上勾,“太宰大人的手可伸得真長啊!”
“老臣不是……”贏太宰心下一個咯登。
“老太宰,這算不算窺探宮闈?”宇文堂雙眸裡的笑意更深更冷了,漫聲問,“嗯?”
“君上明察,老臣萬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舉,老臣此心天地可監,所言所行,都是為我大周著想啊!”贏太宰垂首額頭抵著地面,心跳如擂鼓,恨不能當場把心掏出來自證清白。
“稟君上,太宰大人老成持重,乃國之重臣,多年來為君上為大周鞠躬盡瘁,勞苦功高,還請君上明監,萬萬不可寒了群臣之心呀!”
“請君上三思--”
“君上,臣等不服,臣等不服啊……”
宇文堂面無表情,眸底掠過不耐之色,就想令金甲衛把這堆不知所謂的東西拖下去醒一醒神。
贏太宰目光幽幽,臉上獰笑一閃而逝,驀地抬起頭來,朗聲道:“稟君上,老臣近日收到暉城城主上書摺子,稱北夷流民作亂,棄荒地毀農田,且掠奪牧民牛馬,其罪當誅。暉城城主請求朝廷發兵前往鎮壓,逐夷保民,還暉城百姓安樂清平之鄉。”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與挑戰!
宇文堂眸光一厲,俊容陰沉了下來。
朝臣何人不知,收容北夷流民,提出“以工代賑,開荒儲糧”之策的,正是君上寵愛有加的皇貴妃趙娘娘?
舅舅,你這是當真打算同孤撕破臉了嗎?
他皓玉般的臉龐平靜無波,卻抑不住胸口一股悲涼之意。
宇文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竟有此事,為何孤今早龍案之上不曾得見?奏摺何在?”
“君上,奏摺在此。”贏太宰自袖中取出那份字字血淚的奏摺,恭恭敬敬地呈上。“還請君上速速發兵援助暉城,掃蕩夷寇,護我萬民。”
內侍統領接過贏太宰手中的奏摺,在上呈宇文堂之前,巧妙地背對著文武百官的視線,以迅速得幾不見影的手法檢查過了奏摺內外,確定無毒物無機關,這才恭謹地呈遞至龍案上。
宇文堂展開錦帛奏摺,陣光飛快瀏覽而過,面色越發深沉不可測。
贏太宰掌心裡捏著一把冷汗,卻也成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