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跑到距營房不遠的丁家灣村子裡,四下打量。
這是個有六十多座院落的小村,村子中央便是村屬教堂,以教堂為源點,村中的各條道路平整乾淨,顯然是剛剛修繕過的。
張繡順著平整的道路執行,翹首張望院子裡的光景,竟發現有得院子裡沒有人影卻院門、屋門大開,起初他還道是粗心的主人下地幹活時忘了關門,可接連路過好幾個院落,發現家家均是如此,方知並非房主粗心大意,而是村子人心齊整,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根本不必擔憂開門招賊。
全村絕大多數院子的主人都不在家,偶爾有幾處,有農婦坐在院子裡製衣紡紗。
張繡本想進去跟農婦攀談幾句,可轉念一想人家當家人不在家,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找人家媳婦私下聊天不合禮數,便悻悻作罷。
可是他又實在想找當地人聊上幾句……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他在村路拐角處的一座院子裡找到一位老人家。而老人家看到他身上穿的工匠袍亦是格外熱情。
“誒?後生渴了吧!來,來,進來喝杯茶,剛沏好的青州茶,來嚐嚐!”
285徐州民生
張繡應老人之約落座,恭敬接來茶碗輕抿一口。雖說平常農家喝不起什麼好茶,但作為許久沒有品過茶的他而言,眼下這杯茶水格外的甘甜。“好茶!”
“那便再吃一碗!”熱情的老人又給張繡滿上一杯茶,問:“後生,你是哪人啊!”
“在下武威祖厲人。”
“哦?竟是西涼人士。”老人看一眼張繡,立刻猜出張繡是送來勞改的降卒。不過,他雖看出張繡的身份,卻並不道破,待張繡一如既往的熱情客氣。“西涼距此可是不近吶,想家了吧!”
“還好吧!在下年幼離鄉,四海為家,因家鄉無甚親戚,已是二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不怕您笑話,我現在連家鄉什麼樣都不知道了。”
老人家又為張繡滿上一杯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以後啊……咱丁家灣就是你的家!”
張繡心尖劃過一陣暖流,眼眶變得紅潤起來,聲線顫抖地道:“萬分感謝!”
老人抿一口茶,隨意地問:“涼州的普通百姓能喝上這種茶嗎?”
張繡搖了搖頭,“只怕不行。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錢買茶啊!”
“是了,是了!”老人得意的笑了幾聲,“小老兒也是從今年開始剛能喝上茶。這都得感謝聖母和教主啊!”
說著,老人開啟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老人家姓丁,年輕那會兒,他家在丁家灣也算富戶。可是永壽二年時,徐州遭了一場大災,連續兩年糧食顆粒無收。丁老漢家損失慘重,老漢的母親就是餓死在那個荒年的。
實在沒飯吃,家裡只能把土地變賣給下邳郡裡的豪強。結果,土地換來的錢糧祝他們熬過了災年,可在接下來的年景裡,他們又沒了土地,只能給土地主做勞工,一家子人勞碌一年也剩不下幾斤糧食,日子過得說不出的苦。
天天吃不著飽飯,每日朝食吃稀的,夜食只有野菜餅還不管夠。幹一上午活,晌午實在餓得不行就弄點野菜、樹根嚼兩口充飢。
現在想想,那十幾年過得,一個“慘”都不夠形容真實的情景。
後來,桓帝死了,原本以為新帝即位,日子能好過一些,結果還不如以前,連野菜餅都沒得吃了,整天餓著肚子有氣無力的。
再後來,陶謙來了。
“陶刺史倒是個厚道人!”丁老漢這樣評價陶謙,“可厚道歸厚道,就是沒啥本事。待人百姓和藹的很,沒辦法讓老百姓填飽肚子啥都白搭。不過話說回來,陶刺史孬好人還厚道,劉備霸佔徐州以後還不如他。”
接著,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