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哥哥說:“怎麼了,也給我們講講,誰跟誰上床了?”
貝玲用“孩子們在!”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她趴在我耳邊說:“所以真正要搞清楚的是,你這個看上去像小羊羔的麥赫麥特為什麼沒能愛上任何一個他帶著誠意去結識並想接近的女孩。”
我很敬佩貝玲的智慧,一時間我想對她說,麥赫麥特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妓院鳥。在色拉塞爾維、吉汗基爾、貝貝克和尼相塔什的四五個特別妓院裡有他經常去拜訪的“姑娘們”。一方面他試圖和那些在公司裡結識的二十幾歲的高中女畢業生建立一種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實現的情感關係,另一方面每天夜裡,他會在這些豪華的妓院,和那些模仿西方女影星的女孩們度過瘋狂的一夜。喝多時,他會不經意地說出錢不夠用或者累得腦子發昏一類的話。但是半夜,當我們離開一個聚會時,他會說要回到那個和手拿念珠的父親與包頭的母親以及妹妹們一起居住、齋月裡和他們一起把齋的家裡,但離開我們之後,他會去吉汗基爾或者貝貝克的一個豪華妓院。
貝玲說:“今晚你喝得太多了,別那麼喝了。那麼多客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們身上……”
24。訂婚(7)
“好的。”我說,微笑著向她舉起了酒杯。
貝玲說:“看看奧斯曼那種負責的樣子,再看看你這種頑皮的樣子……你們兄弟倆怎麼會這麼的不一樣?”
我說:“才不是這樣的呢。我們很相像。另外今後我將會比奧斯曼更有責任心,更嚴肅。”
貝玲一開始說:“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嚴肅……”過了很久後她說:“你沒在聽我講話。”
“什麼?我在聽。”
“那麼你倒是說說看我說了些什麼!”
“你說,‘愛情應該像那些老神話裡講的那樣。應該像雷拉和麥吉努那樣。’”
貝玲笑著說:“你沒在聽我說話。”但是她的臉上還有一種為我擔心的表情。為了搞清楚茜貝爾是否也察覺到了這點,她扭頭看了一眼茜貝爾,但茜貝爾正在和麥赫麥特和努爾吉汗說著什麼。
我的腦子一直停留在芙頌的身上,在和貝玲說話時,我一直在內心裡感覺著坐在我背後某個地方的芙頌,我一直在想她,我不僅試圖對讀者,也羞愧地試圖對自己隱藏這一點。但是夠了!反正你們也看見了,我做不到。至少從此以後讓我誠實地來對待讀者吧。
我找個藉口起身離開了桌子,我想去看一看芙頌。我忘了自己的藉口。我朝身後望去,但我沒能看到芙頌。人太多了,所有人都像往常那樣,在同一時間裡叫嚷著說話。在人群中捉迷藏的孩子們也在大聲叫著。音樂、叉子—刀—盤子的噪音也加入其中,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嘈雜聲。在這巨大的嘈雜聲裡,我帶著看見芙頌的希望徑直朝後面走去。
一個聲音說:“親愛的凱末爾,恭喜你。待會兒是不是還有肚皮舞?”
說話的是坐在扎伊姆桌上的勢利眼·塞利姆,我笑了笑,彷彿他開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玩笑。
一個樂觀的阿姨說:“凱末爾先生,您作了一個非常好的選擇。您不會記得我。我是您母親的……”
但沒等她說是如何認識我母親的,一個手拿托盤的招待員撞到了我。等我打了一個趔趄站穩後,發現那女人已經離我很遠了。
“讓我看看你的訂婚戒指!”一個孩子說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孩子肥胖的母親用勁拽著他的胳膊說:“放手,太不像話了!”她對孩子做了一個扇耳光的動作,但富有經驗的孩子立刻笑著逃脫了。孩子的母親叫道:“過來,坐好!您別見怪……恭喜您。”
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婦女滿臉通紅地大笑著,當她的目光和我的相遇時,她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的丈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