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清晰起來,四周卻暗黑下去,那情景既真實又虛幻,秘異至極點。
燕飛輕柔的道:「今次全賴安姑娘大力幫忙,令我能突破以前的侷限,越過萬水千山來與千千相會。生命真的未試過這般美,千千感應到安姑娘嗎?」
燕飛確是有感而發,任旁人怎麼猜想,絕沒有人可以猜得著,紀千千和安玉晴的初遇竟是在如此的情況下發生。三個心靈的接觸,愛的感覺是如此無邊無際和綿密,超越了世間任何男女的所謂「愛」。其縱深處亦是摸不著頂,碰不著底,愛的深處仍有無盡的愛。奇妙的感覺,在心靈的秘密天地裡,瀉出千川萬河,激出漫空的火花。
紀千千驚喜的嚷道:「玉晴姐!是你嗎?」
安玉晴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平靜道:「千千姐!我們終於相遇了。縱然是初次相會,但我對千千的瞭解,已超越任何的瞭解,我們正分享著的,亦超越了我們所曾擁有過的一切。自懂事以來,我一直在追求某種東西,又或某一方面的事物;某種真相,又或某種最近似真相的真相。我害怕去知道,也渴想知道。但在這刻,我感到已找到我一直在追尋的東西。生命不是挺奇妙嗎?」
到最後幾句話,她的聲音沉寂下去,微如迴音。
紀千千嘆道:「玉晴姐道出了我的心事,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其它的事我再不在乎。玉晴姐的話令我感動。」
燕飛曉得安玉晴已支撐得非常吃力,不想她過度損耗,道:「我們要走了,千千要保重,人世間的劫難,自有其前因後果,非是個人之力能夠改變,我們只要問心無愧便成。千千須堅強起來,比以前更堅強,記住我們很快就會在一起了。」
紀千千忙道:「風娘告訴我,短期內我們會離開榮陽,目的地可能是中山,但可能只是個幌子,燕郎勿掉以輕心。」
燕飛一句「明白了」,和她心靈的聯絡倏地中斷。
紀千千「呵」的一聲叫了起來,心中填滿依依不捨的情意,但再沒有絲毫孤獨無助的感覺。
她自然而然的睜開雙目,首先接觸到的是風娘充滿關懷的眼光,接著發覺返回了臥房的現實裡,記起了自己仍是慕容垂的俘虜,身處榮陽城內慕容垂的行宮裡。
前後兩個截然不同的情景,其強烈的對比和分野,令她生出奇異的感覺。
黑夜是如此寧和靜謐。
坐在床沿正目不轉睛打量著她的風娘正為她把脈,雙目閃過驚異的神色,道:「小姐不但完全復原,眼神還比平時明亮深邃。」
紀千千暗吃一驚,怕她看破端倪,忙岔開道:「發生了甚麼事呢?」一邊說話,一邊坐將起來,風娘只好縮手。
風娘體貼地為她拉被子蓋著嬌軀,答道:「小姐昏倒了,太醫來看過你,說小姐的脈象虛弱散亂,不過我看小姐已沒事哩!真奇怪。」
不知如何,紀千千總感到風娘今天有異於平時,不單神態上遠較平常親近,更是滿懷感觸,難隱傷情。
紀千千目光投往一角的小詩,擔心的道:「一定嚇壞了詩詩哩!」
風娘柔聲道:「當她醒來看到小姐身體安康,會以為作了個噩夢。」
接著深沉的嘆了一口氣。
紀千千訝道:「為何大娘像滿懷心事似的呢?」
風娘凝看了她好半響,臉上現出傷感的神色,輕輕道:「那是舊事了,在二十多年前的同一個晚上,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我的一生。我多麼希望那一晚的事並沒有發生,但我亦知道,假設事情重演一遍,我仍是會作出同樣的選擇,那或許是命中註定的。」
紀千千諒解的道:「那就是說大娘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風娘露出紀千千是她知己的感動神情,點頭道:「小姐看得很準,我並沒有後悔,只是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