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帳子的人都趕緊垂下頭去不敢出聲,安綺的身子一顫,整個人都躲在蕭文皇后懷裡瑟瑟發抖。
蕭文皇后給她擦乾淨了眼淚,再抬頭看這滿屋子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不由的嘆了口氣,扭頭對梁太后道,“太后,您看這——”
梁太后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這裡吵鬧的緊,這孩子又受了驚嚇,長寧這裡不方便,今晚你就辛苦一點先帶著她吧。”
雖然從方才安綺的表現上看她也認定這孩子定然是知道些什麼他們這些外人不知道的內情的,只是安綺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又是她的外孫,此時這孩子正在傷心的時候,縱使她再怎麼想要把這件事的原委弄清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這樣一個孩子做犯人一般的詢問。
“是,謝太后的恩典,綺兒是臣妾的外孫,照顧她是臣妾的本分。”蕭文皇后感激的點點頭,轉身抱起安綺,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給景帝和梁太后見了禮便先一步離開。
帳子裡景帝的目光陰測測的盯了鄭碩半晌,一直到他的整個後背都溼了才冷聲說道,“永安侯,長寧身邊的女官指證她今日受傷是你府上管家在馬鞍上動了手腳,方才你進來之前朕已經問過了,而你母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你要如何對朕交代?”
鄭碩心跳一滯,臉上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方才接到訊息趕回來的路上關於秦薇出事的始末他是囫圇的停了一些的,卻萬沒想到竟會扯到自己身上,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自己鎮定下來,重重的在地上扣了個頭,理直氣壯的大聲道,“皇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微臣冤枉啊!長寧是臣的髮妻,是臣女兒的生母,臣實在沒有理由害她。更何況她又是陛下的愛女,皇室的公主,臣是打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說到底其實他還是心虛的,但此時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來,而且他也在賭,雖然事出突然他一時還分析不出姚女官這樣的做的原因,他卻在賭姚女官和秦薇之間多年的主僕情誼,賭她不會拿秦薇的聲譽來做扳倒自己的籌碼。
其實若要說是駙馬有意謀害公主,在座的也絕少有人會信,夫妻間再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也犯不著拿整個家族的前途命運來冒險,謀害公主啊,這罪名一旦被落實,那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永安侯這樣做呢?
“奴婢是公主的陪嫁,在她身邊多年,有些話公主怕陛下憂心故而一直壓在心裡不肯相告,可今天奴婢卻是無論如何也要替她說出口的。”只是姚女官信誓旦旦,半分都不肯退讓,她滿面怒容的瞪著鄭碩,眼睛裡竟然毫不掩飾的都是即將噴薄而出的怨毒之色,又是一個響頭重重的叩在地上,正色道,“若要說到駙馬與公主結怨的理由自然是有的!”
鄭碩眉心一跳,剛要開口說話,鄭老夫人已經怒不可遏的指著姚女官的鼻尖噴了她一臉的口水,大聲的怒罵,“你這賤人,我鄭家一向待你不薄,陛下面前你為何要信口雌黃的汙衊我們?你說!”
“奴婢是公主是奴婢,縱然是跟隨公主嫁到侯府也是遵從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旨意為了服侍公主而去的。”姚女官卻不買她的帳,冷聲一聲,只對著景帝和梁太后聲淚俱下的哭訴道,“皇上,太后,你們是知道的,公主嫁過去永安侯府已經六年,在外人眼裡一直都與駙馬伉儷情深夫妻和順,可是公主生下安綺郡主之後,這幾年膝下再無所出,老夫人又把傳宗接代的事看的很重,已經不止一次在外抱怨說是著急抱孫子,這些事都是有據可循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派人去查,看看奴婢有沒有撒謊或是冤枉了老夫人。”
鄭老夫人聽了她這番話已經是急的險些要吐血,自古以來,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世家大族都將傳宗接代看做是天下獨一份的大事,莫說是他們這樣的世家,就算是平頭百姓家取了只不生蛋的母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