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鄭碩已經被逼到了極點,滿眼通紅彷彿要吃人一般狠狠的瞪了姚女官一眼,轉而又不得不壓下火氣對景帝陳情道,“皇上,微臣也是一時糊塗才揹著長寧做下這樣不體面的事,可臣與她夫妻多年,感情深厚,是斷不會因為這樣就去害她的性命,這顯而易見是有人要陷害微臣啊!”
此時他雖然言辭懇切,卻再沒有人會相信他一絲一毫,姚女官作勢垂下眼瞼去抹淚,悄悄掩去眼底的冷笑,就在這時,門口的氈門再次被人開啟,小井子滿頭是汗的快步走了進來,徑自跪到景帝面前惶惶的告罪道,“皇上恕罪,奴才辦差不利,帶人尋遍了這整個大營四周,都沒有發現永安侯府管家的蹤影,後來聽一個昨兒個晚上值夜的禁衛軍說——”
他說著卻是欲言又止,有些畏懼的悄悄拿眼角餘光看了鄭碩一眼。
這一天之內鄭碩已經接連受了數次打擊,他立時便是明白了什麼,就聽小井子低聲的繼續說道,“那禁衛軍說今兒破曉看見一個好像是侯府管家的人偷偷騎馬離開圍場了,他當時上去查問,那人給他看了永安侯爺的令牌,說是侯爺舊疾復發,要他出營買藥。”
“買藥?”景帝的眼睛裡再也不含一絲一毫的溫度,看著鄭碩諷刺道,“你身上的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朕隨身帶著的太醫都治不了還非得著人出去買藥嗎?”
“陛下,臣從不曾差遣隋安出營啊!”鄭碩急忙辯解,他直覺的認為秦安是跟姚女官一樣被人收買了故而做出這樣一齣戲來誣陷自己,但轉念一想,隋安畢竟跟了他多年而且一直忠心耿耿,被人收買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更可能是被人藉故滅了口了。
到底是什麼人會設下這樣一個局,千方百計的想要逼死他?只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來想這些,重要的先穩住景帝,不能讓他一口先定了鄭家的罪名,這樣才又翻盤的機會。
這樣一想,鄭碩也便冷靜許多,他稍稍緩了口氣,儘量的讓自己的思維維持鎮靜的繼續道,“皇上,既然姚女官指證是隋安在馬上動了手腳去害長寧,可現在又找不到他的人來親口證實,陛下又如何認定不是有人紅口白牙故意設計來誣陷微臣呢?退一步講,就算臣有心要害長寧,可臣聽聞當時馬場的人和很多在附近走動的侍衛們都看到了,長寧和榮安公主是彼此交換了坐騎走的,臣如何能夠未卜先知,設下這樣的圈套啊?”
“這才說明永安侯你聰明啊!”永樂公主秦茜天真爛漫,還是個心直口快的孩子心性,眼見著一個姐姐受苦另一個姐姐又險些受屈,她早就安奈不住,此時再也不顧陸賢妃私底下的阻攔一步跨出來,跑到眾人之前指著鄭碩怒聲道,“誰都知道大皇姐已經好些年不騎馬了,並沒有自己專門的坐騎,你想用這個法子害她,可是馬棚裡那麼多馬你又不能每一匹都動手腳,可是你卻知道她會和二皇姐在一起,所以就鋌而走險把主意打到二皇姐專用的馬匹身上,就算當時大皇姐沒有和二皇姐換馬,可如果二皇姐出了事她也肯定不會不管,到時候還不是兩個人一起出事?”
這些話雖然只是她單方面的猜測,但也可謂頭頭是道,雖然法子是冒險了點兒並且又沒有失足成功的把握,一般人不會用,但在邏輯上卻是完全成立的。
鄭碩已然是怒氣沖天,他用一種近乎是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秦茜,怒道,“這不過是四公主你想當然的一廂情願,便要用這種臆想的理由來作為給我永安侯府定罪的證據麼?這樣的理由說出去,莫不說我鄭家上下不服,若是傳到天下百姓的耳朵裡,別人還會以為是陛下為了維護愛女而草率定案冤枉了臣子,到時候只怕是要損了陛下的聖明。”
鄭碩到底是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人,那口才和應變能力哪是秦茜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比的,三言兩語就給景帝扣了一頂大帽子,讓人覺得此時景帝若是定了